什麼花兒嗎?”柳絮問,她抬頭望了何其樂一眼,馬上又看著了那束花。
“不知道。”何其樂很快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真的不知道嗎?”柳絮追問道,眼光不禁有些遊離。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啦?這花是不是”
“世界上很多種花兒,同種不同名,唯獨有一種花兒,無論是從非洲到歐洲,還是從亞洲到美洲,也無論它被寫成何種文字,被讀成何種語言,它的意思卻只有一個,就是你買的這種花兒:勿忘我。”
這個花名何其樂當然聽說過,只是對不上號而已。聽了柳絮的話,不禁極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剛準備插話,見柳絮目光幽幽地注視著眼前的花兒,好像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也就沒有忍心打斷她。
“每一種花兒都有最初的象徵意義,現在人們管它叫花語。有些花兒,還會有專門的故事。”柳絮自顧自地說道,“勿忘我的故事是這樣的:有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準備到大山裡去探尋寶藏,愛人對他依依不捨,送給他一枝勿忘我,親手插在他的帽簷上,希望給他帶來平安和幸運。有愛相伴的人總是幸運的,年輕人很快找到了寶藏,瘋狂地往自己身上裝金子,甚至取下那枝勿忘我,把帽子裡也裝滿了金子。這時,山神給他忠告,讓他不要忘了善,不要忘了愛,可他毫不理會,直到他再也拿不下更多的金子,這才匆匆跑了。他成了富翁,可那枝勿忘我卻被他丟在了山間。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雖然沒有受到嚴厲的懲罰,可他一輩子也沒有得到幸福。”
何其樂聽了柳絮講的故事,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想知道勿忘我最初的象徵意義嗎?”柳絮問。
“那是什麼?”何其樂也問。
“憂傷的回憶與愛的告別。”柳絮說著一笑,換了一種語氣,繼續道,“不過,不知者無罪,這不是你要表達的意思,對吧?”
“對。我給格格買了點水果,順便給你捎了一束花兒。我認不了幾種花兒,也不知道什麼花語,隨便買的,你別笑話我才好。”
“我怎麼會笑話你?你還有雨辰,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呀,這麼多年了,不容易。”何其樂換了一個坐姿,讓身體略微朝柳絮傾斜,這才繼續問:“最近生意怎麼樣?”
柳絮搖了搖頭,不經意地噓了一口氣:“就那樣,現在的生意,不像原來那麼好做了。”
何其樂點點頭,輕聲說:“別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差不多就行了。”
“有時候我也這樣想。可是,怎麼停得下來?再說了,我總得給格格留下點東西。”
“有句老話,說子孫自有子孫福。再說,還有她爸爸哩。她爸爸黃逸飛不管嗎?”
“你指望他?他什麼時候對這個家盡過責任?我這麼在外面拋頭露面、勞心勞力,還不是因為他給害的?真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知道,這不是我要的生活。” …
“柳絮”
“沒事,沒事。”柳絮伸出手不讓何其樂往下說,她把頭仰起來,一直望著天花板,幾秒鐘後才恢復原來的姿勢,“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他,我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直往外冒。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歹毒的女人,可我常常巴不得他死了,真的。”
“他最近好像挺慘的。”
“只要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他還有更慘的時候。嗯,怎麼啦,你最近見過他?”
“算是吧。他跟我說,他的廣告公司快要倒閉了。”
“那麼,他是請你做說客來了,希望我同意他用公司的牌子做一次藝術品拍賣會。這個人,可真是做得出。你不要理他。”
“這本來不是我能管的事,可是,我想知道,你幹嗎對這件事嗯,這麼反感?”
“那是因為我討厭這個人,還有其樂你知道嗎?他哪裡會好好兒地做什麼藝術品拍賣會?他只想賣他的假畫。”
“假畫?”
“哪裡有那麼多真畫?真畫要真有那麼多,也就不值錢了。公司剛成立那會兒我是不知道,還與他同流合汙,是做完拍賣會才知道的。這個人,歪才是有一點的。他的那些假畫,足以以假亂真。明明知道是自己做的贗品,賣個半真半假的價格也就算了,他不,偏偏賣的價還高得很。你不知道,這些年,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有嗎?”
“倒是沒有。藝術品拍賣有個免責條款,只要拍賣公司事先宣告不保真,那麼,買家買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