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氣得要死,卻偏偏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藍興元沉悶的聲音讓藍蓮忍不住想笑。不過,現在笑的話,只怕就前功盡棄了。
藍蓮好不容易忍住笑,懇求道:“二表哥,那你也答應蓮兒去相親嘍。” 聽見她又提起此事,藍興元眼底閃過一層陰鬱,他想要發火,面對藍蓮清澈的眼眸,他卻又發洩不出來,只好沉聲道:“我說藍蓮,你才多大的人呀,這些大人的事情就留給大人去辦好了。你不要管這麼多的事情好不好?”
“嘖嘖,二表哥,你不要總是以為我沒有長大,我好歹也十五歲了。”藍蓮聞言笑了,“二表哥,你相信我,你們在一起將來一定會很幸福的。”
藍興元詫異的道:“蓮兒,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藍蓮直視著藍興元的眼眸,語氣堅定而自信:“二表哥,我只是想要你幸福和快樂!我只是想要咱們藍家所有的人都幸福和快樂,就這麼簡單!”
“唔。”睨著她堅定的表情,藍興元不禁怔了一下。然後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也只是想要蓮兒快樂,如果你認為我去相親,你會快樂的話,那我就去相親。”
“嗯,那就這樣說定了。”藍蓮見他終於答應了自己去相親,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明知道他是勉為其難才去的,不過她相信早晚他會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轉身走出去,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看向藍興元,肯定的道:“二表哥,你放心吧,將來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藍興元怔怔的睨著她的背影,臉上浮上一層落寞,嘴裡囁嚅自語道:“蓮兒,我的幸福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幸福,我就很開心了。”
藍興元既然已經答應下來,藍蓮決定趁熱打鐵,把這件事情定下來。這樣的話,自己以後心裡也踏實了。
在藍蓮的遊說下。藍老太太吩咐藍興元的娘去姨娘家,把日子敲定下來。
一早起來,藍興元就和藍蓮的爹爹下地去了,而舅媽也早早的就去了向玉華的外婆家。藍老太太閒著無事,自去往佛堂裡與慧靜師太還有大女兒閒坐。兩個小男孩在院子裡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孃親和表姐則在堂屋裡繡鞋墊。即使是在冬天,孃親依然穿著一件夾襖旗袍。藍蓮靜靜地坐在旁邊,睨著神態安詳,姿態優雅的孃親,她的思緒又開始瞎轉悠起來。
在家裡這一個月裡,她看得出來,爹孃之間相敬如賓。孃親也很疼惜爹爹。每一次爹爹下地回來,孃親總是會為他沏上一壺茶水。等他歇下以後,她就會坐在旁邊,聽爹爹說一些鄉親們的趣事,聽到有趣的地方,孃親會淡淡一笑,這時候,爹爹就會很滿足。
但是藍蓮也發現,爹爹每一次看孃親的眼神裡,總是有一種仰視的東西在裡面。就好像面前這個女子不是他相守相伴的妻子,而是一個神,一個女神。
他們這種微妙的關係讓藍蓮感覺奇怪,後來在她的旁敲側擊下,從小丫表姐的嘴裡,藍蓮終於找到了原因。
原來爹爹是藍家老太爺在外面拾得的一個流浪兒。那時候,爹爹才十歲,也就是現在的建業這麼大。當時連一個名字都沒有,還是老太爺幫他取名字叫家福,並讓他跟隨藍家的姓氏。
自從到藍家以後,他為人憨厚淳樸,深得老太爺和藍家上下的喜愛。那時候藍家的小小姐藍萱兒也才五歲。正鬧著要去私塾上學,老太爺心疼小女兒,不忍駁她的意思,又怕女兒到了私塾裡受欺負,於是就將家福分派給她,做起了小小姐的書童。
後來家福長大以後,那時候,藍家少爺——也就是藍蓮前世的爺爺從外面上學回來,並在外面建立了生意上的事情。於是老太爺就派他跟著藍家少爺出去做生意。一直到後來全國打仗,藍家的所有家丁和女傭都辭退了,只有家福留了下來並娶了藍家的小小姐。
每一次小丫表姐說到這兒,藍蓮就會嘀咕,莫非孃親和爹爹之間是上演的小姐和家僕的老套戲碼?不過,看著孃親對爹爹互敬有餘,恩愛卻欠缺的微妙關係,她又會將這個想法否定。不過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走在一起,這成了藍蓮心中不解的謎題。
“小姑。您看看我繡的這朵牡丹怎麼樣?”藍小丫將手裡的鞋墊拿給小姑姑,然後抬眼看向藍蓮道:“蓮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分明就是想得孃親的事情,但是藍蓮卻像是被人窺視了自己的秘密一般,連忙搖頭道:“唔,沒——沒什麼——”
小丫調笑道:“嘿,這麼入神,沒想什麼才怪。”
藍蓮看向孃親,只見她正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