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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像看見太陽從西邊升起一般斜瞄著他,手在他臉上一扯,“你真是宮熠那個小混球?”

“哎呦,師父!”宮熠疼的呲牙咧嘴起來,示意他看自己的手背:“師父你小心著點,還扎著針呢!”

這時殷酉鶴才發現自己躺在什麼地方,頓時一皺眉,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被宮熠一把摁下去,吼了一嗓子:“師父,你幹什麼啊!好好躺著,病了就要治病,你還想幹嘛?”

“嘿喲,你這個小混球,怎麼還是不聽我的話啊。”殷酉鶴似乎壓根不知道自己病情似的,剛醒就在床上撲騰起來,非要起來回家。

宮熠這個氣啊,心說這老頭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動了真氣了,一眼橫過去,涼絲絲威脅道:“要回去是吧?行,你要是敢踏出這病房一步,我就一放把火把你那屋子燒了!”

“你你你……你敢!”殷酉鶴渾身亂顫,這下是真沒力氣起來了,只能對著他乾瞪眼。

“我怎麼不敢,你敢出門我就敢燒!什麼縱火罪我才不怕,都怪你傷了我的心!”宮熠說著說著眼眶微微發紅,隔著口罩就教訓他:“還是我師父呢,還是品香大師呢!身體都不要了,還要那些木頭疙瘩幹什麼啊,是能吃還是能喝呀,啊?”

殷酉鶴被他堵得氣呼呼,只能自己悶聲悶氣嘀嘀咕咕。

宮熠湊到他跟前,側著耳朵聽了好半天,咧開嘴角問:“師父,想吃……過橋米線?”

得肝癌的人常常想吃而不能吃,因為加重胃的負擔會讓自己更難受,殷酉鶴這會兒是看到宮熠高興,就來了胃口,想解解饞。

一碗米線有多難,宮熠二話不說奔下樓去給他買,但眼看錄音的時間要到了,他不得不塞了五十塊錢給店裡服務員,拜託人家送過去。

最後殷酉鶴到底吃沒吃米線,吃了多少,他都沒有時間問了。一到錄音棚就被推了進去,稍微歇口氣就開始錄歌,但今天宮熠的狀態實在不好,始終唱不出那種小清新的感覺,讓一夥工作人員急的冒火。

宮熠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想了想提議說:“不如今天錄慢歌吧……不是有一首拿不準要不要放進去的慢歌?我想試試看。”現在他這down在谷底的心情,或許能有些突破。

事實還果真如此,製作人本以為宮熠不適合那種深沉的中國風,但今天一聽,還不錯啊,悲涼蒼茫的意味出來了,值得仔細雕琢雕琢。

艾琳站在棚外,抬手抹了把額上的冷汗。

事情也就是這麼不湊巧,宮熠正忙的時候岑舒硯那頭得空休息了,電話打過來詢問有什麼事。

“是岑少吧,我是艾琳……”她自覺接這個電話有些冒失,但一想到宮熠如今的狀態,還是把事情原委詳細的告訴給了岑舒硯。

岑舒硯也是一驚,無奈自己也抽不出身,只得囑咐她:“麻煩你了,幫我好好看著他,生死由命,他必須自己想開。”

宮熠出棚後聽到艾琳轉述,淡笑著搖了搖頭,本以為舒硯會極力安慰他,可沒想到……實際上安慰又能有什麼用,他失落過後轉瞬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了,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舒硯要他自己想開,不是淡漠,而是在教導自己要敢於承受痛苦。

可是,哪裡又是這樣容易放下的。

喀拉一聲,他捏扁了手裡的紙杯,拋進了垃圾簍裡。

緊跟著的幾天,宮熠保持著家、錄音棚、醫院的活動軌跡,除了晚上與岑舒硯在床上有短暫的交談,兩人再沒有其他交匯,電話簡訊都大幅度減少。他知道岑舒硯拍這部電影很辛苦,儘管每天半夜收工清早又得出門,他還是儘量回家睡覺,不在劇組休息。每當看見他疲累的臉色,宮熠想開口要他陪自己去醫院一趟的話,就吞進了肚子裡。

其實,岑舒硯與殷酉鶴半點關係也沒有,自己又有什麼要求他幫忙的道理。

就這樣三個星期過去了,屠福帶著幾位友人來看過了,待了三天才離開。臨走塞了一個金卡在他手裡,還留了一盒含量足足有百分之六十加里曼丹沉香粉的線香,說只要病房能焚香,就燃給他聞吧。這盒香是他好多年前存下的,當初從殷酉鶴嘴邊上搶走的。

於是,宮熠就把他轉到了普通單人病房,每天一支香,讓殷酉鶴聞個痛快。

不過即使醫生盡了力,宮熠還是眼見著殷酉鶴的病情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瘦,心裡就越來越慌的厲害,一個人守在病床邊盯著那冰冷的點滴時,還止不住的渾身發抖,覺得從腳底滲出一股寒意,侵蝕著他的四肢百骸。

猶猶豫豫看著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