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拜。”
說著,他將士燮扶到上座,自己恭恭敬敬的以子侄禮拜見。士燮眯著一雙老眼,打量著孫紹,嘴角的笑容一閃而沒。他嘆了一聲,扶起孫紹:“只有張公這樣德高望重的春秋大家,才能教出將軍這樣的英才。是張公之幸啊,老朽真是羨慕不已。”
“士公謬讚了,小子愧不敢當。”孫紹很謙虛的笑道。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通,孫紹主動向他請教一些經義,士燮對左傳春秋研究得的確深入,水平並不比張昭差,對於學了不過幾個月來孫紹來說,當然更是超過不是一星半點。讓士燮有些驚訝的倒不是孫紹的水平如何,而是他對**的熟悉有些匪夷所思,大半**他都可以信手拈來,互相印證,如果僅此而言,幾乎和在左傳春秋上浸yin了一輩子的自己相近。
士燮不禁對孫紹刮目相看。
更讓士燮歡喜的是,孫紹落落大方,雖然在談論經義,卻不時的能插上一兩句無傷大雅的戲謔,恰到好處的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而他又極擅聯想,由此事而及彼事,思維跳躍卻又順理成章,著實是個好談伴,讓年老頗感寂寞計程車燮十分開心。
年歲相差一個多甲子的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堂上笑聲不斷。士徽在一旁聽著,卻不禁有些疑惑,他們說來說去,無非是經義,再就是一些古今的趣事,卻絲毫不涉及其他,難道孫紹千里迢迢的跑來,就是陪老子開開心,請教學問?
士徽一肚子的疑問,卻沒有地方問去,直到孫紹告辭之後,士徽也沒聽說裡面的名堂。
“沒想明白?”士燮重新躺到後院樹蔭下的時候,笑了半天的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看向士徽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擔憂和失望。
士徽已經習慣了父親的這種眼光,他面無表情的坐在士燮身邊,靜聽士燮教誨,反正他再聰明,老子也不會認可他,不如老老實實的聽著。更何況這幾天的事情,他還真是沒怎麼看懂。
“你知道曹操為什麼封他為交州牧,橫海將軍?”
“還能有什麼,噁心孫權唄。”士徽嘴角一歪,不屑的笑了:“反正交州也不是他的,他只要拿出一顆金印就行了。孫權如果不給,孫紹會恨他,孫權如果給了,以後就無法再名正言順的控制交州,而且孫紹一旦勢大,孫家叔侄必然爭權,曹操進可以趁隙取之,退可以坐觀成敗。”
“說得對。”士燮點了點頭,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在一縷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智慧的光芒。“那你再說說,為什麼孫權明知這是曹操的離間之計,卻讓孫紹做了這橫海將軍,又偏偏讓步騭只給他五條船,三百個老弱?”
士徽剛想笑,可是一看到士燮那冷峻的目光,又連忙把剛剛綻放的笑容收了起來,他猶豫的片刻,忽然有些心悸:“孫權和曹操一樣,想借刀殺人?”
“對了。”士燮點點頭,冷笑了一聲:“他想用孫紹這把刀,來試試我士家的深淺,在步騭一直無法開啟局面的水師中插一槓子。”
“哪有這麼容易。”士徽咧了咧嘴,想笑,卻沒笑出來,反而覺得寒森森的:“父親,那如果孫紹死了,我們士家豈不是要倒黴?”
“士家暫時倒還不至於一下子全受牽連,可是士威那個豎子只怕要倒黴了,交州水師,也就再也不姓士了。”士燮眯起了眼睛,“士威怎麼還是那麼不懂事,連這點都沒看出來?虧得孫紹是個聰明人,要是和他一樣魯莽,匆匆下海的話,只怕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了。到了那時候,我們替孫權除掉了眼中釘,他不僅不會感激我們,反過來還要咬我們一口。”
士徽倒吸一口冷氣,冷汗涔涔。
“去,讓士幹去一趟南海。”士燮重新閉上了眼睛,“孫紹可以敗,卻不能死,要是孫紹死了,所有責任由士威那個豎子自己承擔,到時候不要怪我這個做伯父的不念情份。”
“喏。”士徽不敢怠慢,小心的給士燮蓋上一層薄毯,然後匆匆的走了出去。
士威看到士幹,一臉的震驚:“孫紹跑去見伯父了?”
“是。”士幹點點頭,臉色很難看:“父親對兄長的處置有些不同意見,特地派我來提醒一下兄長,以免兄長中了別人的奸計。”
士威額頭青筋直跳,他對士幹這句話後面所含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可以不把步騭當回事,可以不把孫紹當回事,但是他絕對不敢讓士燮不高興,別看他已經老得象陣風都能吹走似的,平時也很少露面,但是他只要咳嗽一聲,士家所有人都要打個寒顫,而他如果跺跺腳,那整個交州都要走三尺浪。別看他在交州水師可以橫過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