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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情比她想象得更復雜,可是心裡也更氣憤了。覺得這還有好人的活路嗎?於是下定了決心:“大娘,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有證據,也都是假的。你老既然知道實情,就幫我們把事鬧清楚吧!別說是你老的親戚,就是個一般人,也該幫幫我們。”大娘說:“閨女,我把複雜情況都告訴你們了,住手吧!你想想,死的是我外甥,我不心痛別人,還不心痛我姐嗎?可是再心痛,我外甥終究是死而不能復生了,我不能護著死的,我得護著活的啊!大娘實在不忍心把你們兩個好閨女往火坑裡推呀!大娘本想留你們吃飯,是為這事來的,大娘也就沒法留你們了,說得不少了,你們走吧!”大娘連推帶搡地把她們送出了門外,她自己卻含著眼淚,沒敢出門。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22(1)

從劉大娘處回來以後,一連幾天,沒有機會再去劉大娘家,因為馬翠花天天來盯著,怕連累大娘,吳玉萍只好在屋裡待著。

有一天晚上,吳玉萍決定自己獨自到劉大娘家。黎娟急了:“那可不行!黑夜多危險哪?我不讓你一個人去!”吳玉萍說:“娟兒,我主意打定了,你就別說了,我趕緊走,要不又許走不了啦!”吳玉萍戴上棉帽子,又把兩隻帽耳搭拉下來,披上外套,那時的裝束,男女差不多,從遠看,就認不清是誰了。她不管黎娟的抗議,終於去了。

劉大娘一見吳玉萍便急了:“我的乖乖,你怎麼黑夜又來咧!我不是讓你這幾天別來嗎?危險哪,你怎麼不聽孃的話呀!”吳玉萍說:“大娘,這事兒我管定了。我們再不管,國良的冤枉就會石沉大海,以後就不會有人管了,村裡壞人就會更猖狂。我白天想來,讓人給纏住了。你看我們工作組還擔驚受怕的,能看著群眾長期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不管嗎?”

“閨女,大娘也是眼巴巴地想有人把這事給弄清啊!可是你想過沒有,光大娘一個人說能算數嗎?現在連他娘都不敢說話了,別人誰還敢說話?再說空口說白話誰信?啥是證據?咱沒證據啊!可憐我那國良啊!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沒法替他伸冤了。”大娘說著,抑制不住自己的痛苦,又哭出了聲來。

吳玉萍沒想到大娘還有這一層顧慮。便說:“大娘你老別哭了,有人替他伸冤。告訴你老實話吧!證據就在我手裡,誰也賴不掉”大娘奇怪地說:“你有什麼證據?”吳玉萍說:“血衣!”

“啊?不是燒了嗎?咋會到你手裡?”大娘驚呆了,“那可是個禍根哪!公安局的人走了以後,大隊裡讓她娘交出死人的血衣,他娘說看著傷心,燒了。把他娘整得死去活來,折騰了幾個死啊!也沒整出來,人們都說燒了,怎麼又會到你手裡?”

吳玉萍沒有回答大娘的話,接著說:“他娘也不是死了心了,只是不敢明說。老太太決心為兒子伸冤。”大娘吃驚地望著吳玉萍,半信半疑:“你怎麼知道的?”

吳玉萍把夜裡發生的事件說了一遍。大娘高興地說:“肯定是他娘送去的。”吳玉萍情深意切地說:“大娘啊!人家舍著性命危險把血衣、告狀信交給我,我能只考慮自己不為受苦受難的百姓想想嗎?老太太把舍著性命儲存下來的血衣交給我,這是她最後的一著棋了,我要再不管,把它交到別人手裡,就把老太太推到火坑裡去啦!我嘗過受冤枉沒人管的滋味。”說著她不禁淚珠兒一串串地往下掉,也不知是為老太太而哭,還是哭她自己。這回倒是大娘勸她了:“孩子啊!別哭了。大娘是為你擔心哪!你既然決心要管,大娘能讓你為難嗎?再說我老姐姐都捨出命去了,我能看熱鬧?大娘不怕,把啥都告訴你。”

村裡馬、劉兩姓的宿怨雖然由來已久,但是矛盾的公開化、尖銳化還是近幾年的事情。這幾年政治運動一個接一個,這些運動就為家族間糾紛,派性的矛盾,或是個人間的嫌隙仇恨,增加了助燃劑,為挾嫌報復、公報私仇帶來了方便。使一些人冠冕堂皇地以革命的名義,達到個人不可告人的目的。“四清運動”時,橋頭營主要幹部多是馬家的,被整得死去活來,都成了“四不清”幹部,連他們的子女都跟著倒了黴。因為劉家的人鬥爭積極,“四清”後村裡主要幹部便成了劉家的人。

馬家的下臺幹部心中不服,幾個人湊到一起,經高人指點,便捏造了一個以劉家幹部為主的農村秘密組織,說他們秘密串連,辱罵偉大領袖,目的是推翻共產黨。他們覺得單說一個村不容易被人相信,便聯絡了其他村個別下臺幹部,一起捏造了一些人的“罪狀”,還編出了一部分骨幹名單,密報到公社。

公社書記慌了,認為事情重大,親自找到縣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