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廳堂去。
竇昭和竇啟俊的妻子戚氏並肩而行,耳朵聽著竇環昌妻子——九堂嫂黃氏說兒子的趣事,心裡卻想著自己的事。
翻過年。她就要及笄了。
延安侯汪清淮的胞妹汪清沅比她只小兩個月。
當年,若不是自己“及時”的出現,田氏又念著舊情,魏廷瑜就由著魏廷珍作主娶了汪清沅了。
汪家好像也有意把汪清沅嫁給魏廷瑜。
她還記得自己剛嫁入濟寧侯府時汪清淮的夫人胡氏看自己的那異樣的眼光。
如果不是多年之後魏廷珍因為一件瑣事對她又氣又惱,激動之下說漏了嘴。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
只是不知道以魏廷珍的性格,溫婉柔順的汪清沅嫁過去了之後。她會不會像嫌棄自己太強勢那樣的嫌棄汪清沅太懦弱?
竇昭很懷疑。
儘管如此,她還是決定從這方面下手。
她記得汪清沅最後嫁給了蔚州衛都指揮使華堂的長子,不到一年就守了寡,又因為沒留下子嗣,小叔子強勢,在華家過得很不如意。還是汪清淮心疼這個妹妹,強行把她接回了延安侯府。從此以後汪清沅長伴古佛青燈,做了居士。
如果能湊成這樁婚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竇昭說做就做,趁著崔十三回來過年的時候讓他留意延安侯家的事。
崔十三有些不解,道:“延安侯世子汪清淮精於庶務,延安侯對世子又十分的信任,家中事務盡數交與他管理。延安侯府看上去不出奇,日子卻過得頗為富足。不過是因為素來低調內斂,對家中子弟管束頗嚴,不顯山不露水罷了。我們小本經營,就算是和汪家搭上了話,恐怕也沒有什麼收益。”
他這兩年在京都放印子錢,卻是應了那句“不做不知道,一做嚇一跳”的話,不僅京中的官吏要借銀子,那些簪纓世家的子弟借得更頻繁。而且官吏借了銀子,一有銀子就會還了,那些簪纓世家的子弟就是有銀子也不還,若是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就拿了祖上傳下來的物件來當。範文書看著都替那些人家的祖宗們心疼,商量著不如暗中再做些倒賣古玩的買賣。
汪家的情況,竇昭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魏廷珍看中汪清沅也與汪清沅的陪嫁豐厚有很大的關係。
只是這件事不好對崔十三明說。
她只得笑道:“我得到了個訊息,說開了春皇上就要整治河工,這可是筆大買賣,那延安侯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你到時候只管盯著他們家。說不定他們吃肉,我們能喝點湯呢!”
崔十三覺得這主意很爛,可他此時還年輕,縱然心裡覺得不對勁,卻也找不出竇昭的什麼破綻來,鄭重地應了,去找趙良璧商量這件事:“你說,四小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趙良璧已經是竇家在真定州的糧鋪的掌櫃了。
他瞥了崔十三一眼,道:“就算是四小姐有事瞞著你,你知道了。就能改變什麼不成?”
崔十三認真地想了想,道:“不能!”
“那不就是了!”趙良璧笑道,“四小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好了。等到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然後邀他,“我要去趟東巷街,你去不去?”
“你去東巷街做什麼?”崔十三已經放了年假,是專程來真定州找趙良璧玩的。“我在這裡只認識你,肯定是要一起去的。”
趙良璧笑道:“小姐把別家武館和陳先生的宅子都託給了我照顧,那邊雖然有兩個老蒼頭幫著照看,可眼看著要過年了,總要過去看看才行。”
崔十三不疑有他,跟著趙良璧廝混了一天才回崔家莊。
四嫂妥娘正領著剛剛進門的九嫂在廚房裡忙著一家人的晚膳。四哥的兒子仲元和女兒長青正坐在廚房的小杌上幫著摘黃豆,準備打了豆腐好過年。
看見崔十三回來,妥娘笑著問他:“可見著四小姐了?”
她託崔十三給竇昭捎去了自己做的兩雙鞋。
仲元和長青則乖巧地喊著“十三叔”。
崔十三笑著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懷裡掏出一包飴糖遞給他們。
兩個孩子高興地歡呼起來。
崔十三這才道:“送去了。四小姐說穿著很合腳,讓你下次再給她做兩雙繡折枝花的就行了,還讓我給仲元和長青帶了兩匣子點心回來,聽甘露說,是宮裡御賜的。是七老爺特意從京都捎給四小姐的。我把點心和四小姐賜給家裡的東西放在了一起。”
妥娘聽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