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眸子或是靈動、或是溫順。。。。。。
皇帝立在沈采采身側,隨著她一匹匹的看過去,倒是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很沉靜的問她:“有你喜歡的嗎?”
沈采采不禁猶豫起來:一時之間叫她在這些看上去差不多的馬匹裡選一匹,還真有些難度。略一思忖,她便試探著伸手往裡探去,想要去摸一摸馬頭。
因著她第一次來,大部分的馬都本能的避開了她的手,只有一匹較為親人的馬不只因為何故,竟是主動湊過頭來用自己的額角抵著沈采采的掌心,輕輕的蹭了蹭。
見狀,沈采采不禁訝異的瞪大了杏眸,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夜夢裡那在墨驪頭上輕輕撫摸時的觸覺:柔軟,溫暖,親近。
那種悵然又懷戀的情感不覺的又從心底湧了出來。
沈采采頓了頓,順勢又在那匹黑馬的額角上揉了揉,對上那匹黑馬烏溜溜的眼睛,頗有興趣的問道:“這匹馬叫什麼來著?”
邊上管馬的小太監適才已經介紹過一回了,但是此時聽得皇后問起,自然也還是耐下心來,重又恭謹的垂首回答了一遍:“回娘娘的話,它叫烏蹄。”
沈采采揚了揚眉梢,神態間有些驚訝:“是‘月落烏啼霜滿天’的烏啼?”
一個是烏蹄,一個是烏啼。
發音上倒是沒什麼差別,小太監只頓了一下,立時便反應過來,笑著應道:“回娘娘的話,就是這個烏啼。”反正,無論原先是叫什麼,既是皇后這般叫了,那自然就是這樣了。
沈采采果是很喜歡,又揉了揉這匹馬的額角,覺得這馬性情溫順,名字也頗合自己心意。
皇帝站在一側,看她神色便知道她是喜歡這一匹馬,於是便道:“那就這匹吧?”
頓了頓,皇帝又轉頭去看沈采采,“要騎上試一試嗎?”
沈采采反倒有些有些猶豫:“。。。。。。我還不會呢。”
皇帝看了她一眼,這便轉頭與左右使了個眼色。
左右立時會過意來,這就把那匹烏啼給牽了出來,馬鞍韁繩等等都是早便備好了的,立時便都套上了。周春海親自從管馬的太監手裡將那匹裝飾一新的烏啼牽上了手,然後小心的將韁繩遞與皇帝:“陛下。。。。。”
皇帝重又回頭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匹馬,然後翻身上馬。他坐在馬上,身姿筆挺猶如一柄利劍,然而他卻主動的朝沈采采伸出手來,輕聲道:“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朕帶你跑一圈吧?”
因為皇帝坐在馬上的緣故,沈采采此時要仰著頭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夕陽金色的餘暉落在他的面龐上,烏黑的眉睫幾乎被染作了金色,就連墨似的瞳仁也微微的帶了些許的金光,那是一種奇特而動人的俊美。
當他垂目往來,朝人伸出手的時候,沈采采忽然覺得自己胸膛裡的那顆心臟急促的跳了一下,滾熱的血液因此湧了上來,頰邊微微發燙。
那是很微妙的感覺,無法形容的感覺。
沈采采仍舊仰著頭,杏眸卻是不覺跟著眨了眨。然後,她依言握住了皇帝朝她伸出的那隻手。
那寬大有力的手掌立時就將她白皙纖小的手掌握住。如同並蒂雙生的蓮花。
然後,皇帝手上微微使力,順勢便將人拉上了馬背。他讓沈采采坐在自己身前的位置,正好能夠將她整個人半摟在懷裡護住。
待得沈采采坐穩了身子,皇帝方才側首吩咐下面的周春海等人:“朕帶皇后去邊上跑一圈,你們也不必跟著了。。。。。。。”
若是往日裡,皇帝出門在外,少不得左右要跟著幾個暗衛或是侍衛。
但是東奚山下早就叫禁軍圍住了,再沒有半個閒人能進,這裡或許及不上銅牆鐵壁的宮城卻也算是十分安全了。所以,皇帝這聲吩咐下來,左右也都垂首應了,站在原地候著——帝后難得出宮一趟,有個獨處的時間也是好的。
皇帝話聲方才落下,這就策馬往前方那片無人的山林跑去。
沈采采原還想要矜持些的直起身子,不往皇帝懷裡靠,可是烏啼越跑越快,腳下大片大片的草地被跨過,就連耳邊的風聲也越發急促。她挺直腰板坐了一會兒後到底還是撐不住,最後只得偷懶般的順勢靠近了皇帝的懷裡。
風聲呼呼的從她耳邊過去,拂動髮絲,輕柔的在她面頰摩挲而過。皇帝衣袖間那淡淡的御香一陣陣的湧上來,無聲無息間將她整個人都包圍住了。
沈采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胸膛裡那跳的越來越快的心臟究竟是因為烏啼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