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小狐狸?”
子契全身一震,垂下眼瞼,緊握的雙拳也收回了袖中。他慢慢轉過身去,一雙手握在袖子裡不斷顫抖,幾乎無法成拳。從文命叫出那聲小狐狸的時候,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無法拒絕這個要求了。因為他子契可以拒絕任何一道君王的命令,卻絕對無法拒絕此生唯一摯友的期望。從小到大,哪怕是姒文命最荒唐的期望,他也不曾讓他的朋友失望過。
嗓子眼猛然泛起一陣腥甜,子契用力捂住嘴唇,不讓那口血吐出來。他艱難的將它嚥下去,那口從心頭淌出的血,帶著黑鐵和絕望的味道。絕望,是的,絕望。子契絕望的發覺自己找不出拒絕送姒文命去死的理由,比此更甚的是,他甚至找不到一個,能代替他去死的理由。
身後之人不等他回答便早已離去。子契能清楚的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一聲,又一聲,姒文命就這樣堅定沉穩的,大步從他生命中走出去,在前方等待著他的,是數千年的孤寂和放逐,以及魂飛魄散,元神渙滅,最後化作完完全全的,無。而那樣的結局,將會是自己親手帶給他的。
四更天的時辰,姒文命像往常一樣在他的臥榻上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毫無意外的注視著臥榻前靜靜站立的友人。和昨日相比,他看起來已經不再被悔恨和激烈的情緒充斥,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他就那樣站立在那裡。整個人就如同一堆猛烈燒灼之後再無半點火星的餘燼,死氣沉沉。
姒文命不動聲色的轉開頭去,不讓自己的雙眼和那雙死灰一般的眼睛對視:“你來了。”他輕輕籲出一口氣,淡淡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那人一聲不吭,只是緩緩向他伸出手掌,攤開的手心向上,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團跳動著的青色的琉璃光焰。
“真美的顏色。”姒文命隨手從子契手裡接過那團光焰,似有似無的讚了一句,眼皮也不抬便反手將那團光焰送入口中。子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吞下那團琉璃色光焰。突然張口道:“你走了以後,一切有我。”
“嗯?”
子契依然是那副冷淡的面孔,他漠然的看著姒文命,平平道:“你走了以後,留下來的所有事情,我會替你一手解決。你的國家,我會替你治理。我會建立一個強大的帝國,讓所有人安居樂業,不受凍餓侵擾,不被妖魔侵犯,不度災荒之苦。你的兒子夏啟,我會替你照顧,不再有王位禪讓這樣的制度,我將把夏啟扶上王座。讓他成為真正的君王。我要你的子子孫孫,世世代代君臨這神州天下。”
他無視於姒文命驚訝的眼神,依然用那波紋不起的聲調,一字一句緩緩道:“皇天在上,我子契在此立誓,除非夏氏子孫自身荒yin無度,失了天道,否則只要我子契存在一日,夏氏王朝就將延續直至永遠,夏氏子孫就將身為王族,永世享有無上的尊貴與榮耀。”
☆、卷九 離殤 第十七章 權相
卷九 離殤 第十七章 權相
之後發生的一切,完全按照神斧所呈現的未來發展著。()
服下建木精魄的姒文命,率軍在北海海域與禺疆展開決戰。這一戰,姒文命一反平日謹慎穩重的做派,身先士卒突入敵陣斬敵無算。想姒文命其人原本便是天生神力,不然也不會打小便被好友子契打趣的起了個笨狗熊的綽號。此時全副披掛上來,一路披荊斬棘,渾身浴血,勇不可當。尋常妖魔哪裡能在這人皇手底支撐半刻。就連禺疆聞聲上來與他決戰,上來一個照面就被姒文命當頭一棒從坐騎身上砸落。
禺疆抬頭,卻見人皇手持平日治水所用那根重達一萬三千五百斤的如意金箍棒立在眼前,雙目炯炯,霸氣橫生,當真是威風凜凜,神勇無匹。禺疆生性喜好吞噬強者,取其力融合為己用。此時見人皇勇猛如斯,更甚眾多天神,自是心癢難耐,恨不得立時將這人皇肉身元神吞吃入腹。兩人目光相接,二話不說,當下兵刃相交鬥在一起。
一個是人中之皇,一個是魔中之君,兩強相遇,除去初時照面禺疆大意吃了個虧落,數千招下來,竟是難分高下。這一場好鬥,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兩邊軍士卻都俱是看得目不轉睛,生怕錯過哪怕一個瞬間,這場鏖戰便已分勝負。
再說禺疆這廂,他心中一直盤算著要謀姒文命的肉身元神,於是打到後來便故意裝作露了疲態,將好大一個破綻曝露在姒文命眼前。姒文命看似不疑有他,提棒便砸。一棒砸出頓時將禺疆肉身頭顱碎做個粉爛西瓜。一腔黑血順著那無頭的腔子衝出老高。人族全軍上下正在歡欣鼓舞之際,突然聞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