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常吉一點不耽擱,頭前帶路。
墨紫發現活潑的陳志要比之前所見的沉默,對她招呼後,就一個人站得挺遠,時不時敲腦袋。
常吉見墨紫疑惑,就說,“不用理這小子。大東家給了他一個難題,正琢磨呢。”
墨紫笑笑,隨常吉往船場裡走。
日升地方雖大,造屋很經濟實惠,不佔好位置,只撿兩邊擋不了工程的地方,建起兩排平房。因為船工人數眾多,大部分的屋子非常寬敞且大門高頂四面窗。
墨紫問常吉工人們住哪兒。
常吉答,沒有家屬的小夥兒,就住船場宿舍,有老有小的,多住在兩裡外的村子。也有少數住在鎮上,不過都是在場子裡地位比較高的掌事和匠師。
一路走過,剛開始船工們幹自己的活兒。可沒一會兒,就有年輕漢子跑動起來,在墨紫他們四周毫不避忌嚷——有人來闖三關。這下,就成了矚目的焦點,能聽到不少議論,還能發現所有的人都很興奮。
常吉嘿嘿笑道,“墨哥別在意。我們都是大老粗,有什麼說什麼的。跟你說實話,我在場子裡幹了十年,就見過兩回闖三關,沒人都過得了。這幾年,更是無人來闖。所以,很多年輕人,光聽過沒瞧過,怪不得他們好奇。”
墨紫大方,既來之則安之,“沒事,咱哥幾個今日就和大夥兒一起開開眼界,瞧瞧有沒有事不過三的運氣。”
常吉一聽這話,只覺意氣風發,大聲一說好。
到迎客堂前,穿長袖長衫的人就多了起來,還有不少小廝僕役,顯然這是進入“辦公區”了。
一個著綢衫的中年男子快步過來,打量常吉身旁人幾眼之後,瞅準墨紫,“想必這位就是紅萸墨掌事?”
墨紫回道:“在下正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常吉這麼介紹:“這位大名吳端,咱船場的大掌事。平日裡東家不在,他便是最大。可別瞧他一身的好衫,自小從名師學藝,造船的功夫了不得。”
墨紫躬身行禮,恭敬一聲端大掌事。
吳端迭聲客氣,將墨紫五人領進廳堂,請他們落座,又喚來小廝倒茶。
“墨掌稍待,大東家很快就來。請先用些粗茶。我們這地方,都是不懂茶的粗漢子,無甚好茶招待。”吳端邊說,邊往外瞧。
墨紫看在眼裡,笑道,“端大掌事,不必心急,是我們來早了。至於這茶麼,好壞還不就解個渴,都一樣。”
吳端從常吉陳志那兒就聽說這個墨掌有點本事,小小紅萸坳弄了挺像樣的樓,還有往一邊開的大門和以假亂真的紅萸花。如今親眼瞧了聽了,覺得是個穩重的,說話態度都好,不由真熱情起來。
“大東家沒來之前,咱倆先聊著。”吳端不再往外瞧,坐在墨紫對面,“恕我冒昧問一句,同墨掌你來的這四位,可都是船工?”
墨紫指著臭魚三兄弟,“他們兄弟是船幫子,而這位——?”
“贊進,會游水不?”她來之前忘了問。
“會,不但游水,還抓魚。”贊進積極表現自己的本事。
墨紫哦了一聲,就對吳端說,“他熟水。”
吳端有點傻眼,看看常吉,後者也是一臉完了的表情,清咳嗓子,再想問問仔細,“墨掌該知道,船幫跟船場完全兩碼事,這熟水和游水也不同。”
墨紫知道對方是為她擔心,卻不慌不忙,“貴東家信上說知船熟水,我也明白最好是找有手藝的船工來。只是,紅萸船場如今還開不了業,哪有船工上門?而且,我既然接了貴東家的信,當然要先過了三關,再招人。而說到船場最後一道工序,便是下水試船。端大掌事不知,我這三個兄弟,問他們木頭怎麼削,那就是兩眼一摸黑。可,使起船來,是這個。”豎起兩個大拇指,看得臭魚三兄弟抬頭挺胸,十分驕傲。
贊進嘛,就是來充充數。他的武功在實踐中一日千里的增進,讓她帶著感覺心裡很安定。怎麼說?打不過就跑啊可這話就不用當人面講了。
“敢情墨掌這回三關不過,還得怨我這個老頭子了?”聲如洪鐘,從門外進來一個紅臉白髮老人,撩著布衣雙袖,衣襬一角收在腰間,灰白燈籠筒束腳褲,大步揚塵。
隨著他走入廳堂,呼啦跟進十來號人,多是中年人,只有兩三張年輕的臉。常吉和陳志已經退了出去。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高層”?
吳端趕忙站起來,上前叫一聲老爺子。
墨紫率他們這邊四人也起身,施完禮,回答閩榆剛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