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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宮裡,宮裡這皇宮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不讓人隨便進,我才不稀罕呢。”說著她抱了周寶珍的手臂,衝她撒嬌“好六姐,你同太后說說,讓我家去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絡姐兒不敢纏著太后,可對自家姐姐卻是沒什麼顧忌的,就只差撒潑打滾的同她鬧了。周寶珍被她纏的無法,只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回去怕是不能了,要不我想法子求求太后,讓母親和輝哥兒進來看看你吧。”
其實這些日子,絡姐兒對於回家的事已經不抱希望了。就比如小七,處處遷就她,對她可以說是有求必應,然而只有這件事只要每次她一提起,小七必然垂了眼睛不看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她也明白自己大約是非得留在這裡不可了。
太后那裡她不敢鬧,今天好不容易六姐進宮她自然要試一試有沒有轉機,如今能逼的六姐答應幫忙讓母親和輝哥來見她已是意外之喜了。
“成交。”絡姐兒歡呼一聲,露出了計謀得逞的得意。
從絡姐兒房裡出來,“身負重任”的周寶珍站在慈寧宮的小花園裡思量著這事該如何同太后開口。
“王妃怎麼站在這裡?”
“玉屏姑姑”周寶珍一回頭,就見太后身邊的玉屏正站在自己身後,她心下一喜,上前道”姑姑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求姑姑幫忙呢。”
“王妃這可折殺奴婢了,有什麼事王妃只管說就是。”到底是太后身邊的老人,行動自有一番不卑不亢的氣度。
周寶珍看著她微微一笑”姑姑自來心明眼亮,我這點心思相比也瞞不過姑姑。”
“若是那件事,王妃就不用想了,太后是不會答應的。”玉屏嘆了口氣“其實有些話,奴婢也勸過太后,九姑娘並不是那等軟性子的孩子,若是弄擰了以後反倒難辦,可唉——”
兩人正站在花園一角的攬月亭裡,這亭子乃在一處假山之上,周圍並無課藏人之處,倒可以放心說話。
“我自是明白太后的心事,只是姑姑也知道絡姐兒對此事全不知情,她這樣的年紀就貿然離開父母親人,心中思念也是人之常情,倘若絡姐兒是那等一見宮中富貴,就將原本的父母親人拋在腦後的涼薄之人,那咱們才要擔心呢。先不說出宮的事,如今絡姐兒受了傷,心情低落情緒不穩,還請姑姑往太后面前說項,讓我母親和幼弟進宮看看她吧。”
見玉屏面上似有猶豫之色,她繼續說到“這些暫且不提,最要緊的是以如今絡姐兒的年紀,正是心性不定的時候,若是讓她以為家裡的親人皆拋下她不管,就此生出怨念,以至之後性格執拗,行事偏激,這才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周寶珍伸手握住玉屏的兩隻手,看著她的眼睛說到“姑姑,說起來絡姐兒何辜,可這苦果現在卻要她一個孩子來嚐了。姑姑這些年對太后的心,便是我們也比不上的,如此姑姑就更該勸勸太后,事緩則圓。”
這一席話對玉屏觸動頗大,她抬手抹了抹眼睛,這才低聲說到“還是王妃慮事周到,太后那裡,奴婢回去想法子勸上一勸吧。”
從宮裡出來,周寶珍同桂月吩咐到“你親自去公府一趟,同母親說太后這幾日或許就會宣她和輝弟進宮,你讓她有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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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哥在做什麼?”周寶珍一回到府裡,就衝迎上來的蘭萱問到。
“世子從書房出來,纏著七星帶他去後頭的林子裡打鳥,正好五爺從外頭回來,就說府裡這林子才多大能有什麼意思,說是帶著世子往城外去了。”
周寶珍點頭“七星跟著一塊兒去了?”蕭行孩子心性,沒個妥當人在一旁勸著,這叔侄兩敢把天捅下來一塊。
“是,王妃放心,七星跟著一塊去的。”蘭萱自是知道王妃擔心什麼,忙同她說到“一早五夫人打發人來問,說想讓她孃家嫂子明日來跟您請安,您看——”
“讓人給五弟妹回個話,明日讓人過來就是。”蘭萱伺候她換衣裳,周寶珍想了想又說到“一會兒你去庫房挑點東西,預備著明日賞人用的,比著慣例略厚兩分就成。”
外頭等著幾個管事婆子,都是手裡有事急等著王妃定奪的,周寶珍在偏廳上聽人回事。
“回王妃的話,眼看著就要換季了,按慣例府裡的下人每人每季兩套衣裳……”說著婆子從袖子裡抽出事先寫好的條陳,上頭安人頭和等級寫著相應的錢數,最下頭還有一個匯總的總數交了上來。
這裡自有丫頭接了條陳當場核對數目,若數目無誤便可以領對牌去帳房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