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裡,他站在大路中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直想走的,他一直都知道。呵,原來,還是自己太笨,本以為交付了真心,那人就會被感動,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
疏狂一醉的冷麵公子,要是肯對一個人展露笑顏的話,那就不是他了。
低頭看著那粥上的碎花瓣,淡淡的香氣纏繞在鼻尖。
寒風捲起枯葉,給亭錦慳的身影帶上一抹寂然,這個人,明明穿著富貴,長得又是極好,偏偏端著一碗粥站在大路中間,像個石人一樣一動不動,就像是突然來到了這裡,不知怎麼回去,眼裡空洞一片。
過了半晌,終是走到路邊上,把那碗涼了的桂花粥倒在溝裡。
也罷,既然你想走,我便放你走,強求別人的事,他亭錦慳一向做不來。
邁出步子,卻聽到身後有人輕喚一聲:“錦慳。”
亭錦慳身子僵住,那個聲音,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又苦笑地搖了搖頭。那個人怎麼可能還會回來,他不是早就想逃了嗎?怎麼可能還會回來。
“錦慳?”聲音落在耳旁,帶著幾分不確定,輕輕拽他的衣角。
反扣住他的手腕,寂青苔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按到牆上,一個溫暖的胸膛貼上來,唇上一痛,竟是被咬了一口。
“你……唔……放開。”
口中滿滿是那個人的味道,帶著淡淡的甜,像是懲罰一般*著他的舌,像狂風肆虐,毫不留情。
先前還有微微的掙扎,現在像是放棄了一般一動不動,任他胡作非為。口中的舌帶著凌厲的氣勢,帶著某種壓迫的意味,不肯放開,反而越吻越深。後背牆面上的石子硌得有些疼,而巷子盡頭還可以看到人群來來往往。
寂青苔的手環上他的腰,一向清明的眼眸靜靜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貼得如此之近的男子。
他有著好看的眉眼,長眉入鬢卻絲毫沒有女人氣,有著不輸給亭錦憶的姣好面容。如玉公子,溫柔得像水一樣幾乎無孔不入。
似乎嚐到了一股血腥味,亭錦慳微微一頓,放緩速度,開始細細描繪他的唇。
這個人,就連唇,也是冷的……
輾轉流連,試圖想讓它暖起來,亭錦慳小心翼翼,舔去他唇角那抹血跡,“青苔……”
“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埋首在他頸邊,他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似乎像是要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雪白優美的頸項,第一次見時便讓人有種想吻上去的衝動。毫不留情地落下一串紅印,他笑出聲,“回去,一定要好好懲罰你。我真的,真的恨死你了。”
那夜,寂青苔沒有迴風月樓,而是在亭錦慳的屋子裡就寢,那個喚作紫苑新落的殿裡。
焚著百合宮香,案几上的青花枯枝麻雀紋梅瓶裡獨獨插上一支紅梅,紅得就像血一樣。
寂青苔只著一件月白單衣坐在床上,未束的青絲綢緞一般披在身後,鋪滿了大半的床。帳幔落了下來,一層一層,繡工精美,奢豔雅緻。
腳上那串銀鈴響了響,未著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