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她輪迴了整整九世,可是一開始,我只是一隻蝴蝶,停靠在她肩上,甘願被她捉住;又或是一隻流浪的小狗,被她同情的撿回去,喜歡窩在她懷裡,看她如從前一樣的笑。許是佛慈悲,漸漸我開始轉身為人,可是每一次,都是同她擦肩而過。
最後,終於能與她相愛。我無比的慶幸。可是,幸福,是那樣的短暫。
輪迴的第九世,佛在我人間的軀體裡喚醒所有的記憶。
我彌補了上一世的虧欠。
吻了她的手腕上,刻著的我的印記。無憾。
再見了,我的公主。
我只是,佛前的一柱香
下卷 誰道一劍霜寒 流光容易把人拋
和昭九年影鳳城
午夜。慶鳳宮。正是皇城值勤兵換班時刻。
暗夜。一白影掠過。
“喂,你,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那個飛……飛過。”一士兵對正要和他交班的另一個士兵說著,還不時回頭看看。
“你偷偷喝酒了吧?黑呼呼的,能有什麼?”另一個士兵顯得極不耐煩。
嗖的一聲。白色人影從他們眼前消失。
先前還不耐煩計程車兵,呆住了。回望了他的同伴。
“鬼啊……”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曦元殿。
雕蘭玉印,黃幃帳暖。金龍熠熠,仍遮不住滿室的悽清。
床上的人,看似正值壯年,卻面露悴色,即使在睡夢中,也極不安穩,口吐囈語。
輕風徐徐吹過,飄來殿外若有花香,月華如練,浮動子夜的黯然。帷簾微晃,包裹著一片清寂的玉白鎏色。
“誰?擅闖陛下寢宮!”一英武男子手執利劍帶著一隊人衝了進來。待看清後,就愣住了。
一蒙面女子亭亭於龍榻前,一身鎏金白玉裙服,寬褶的袖袍上,朵朵紫金翡翠蘭如活色添香,襯的一室清冷幽香。發鬆垮的用四蝶花絲蘭曜簪挽成隨雲髻,髻間煙色絲帶隨發披散在身後。微風中裙袂嬉戲著絲帶,髮絲撫觸著矇住臉龐的雲蕾紗巾。彷彿若輕雲蔽月,飄飄若流風迴雪。都在月色中分外妖嬈。
那女子側頭看來,燦若琉璃的眼神令人沉溺。
她似想了一會兒,看著男子的眼睛清朗如光。面紗下丹唇微啟。
“墨馳,好{炫&書&網久不見。”
那男子渾身一震。作個手勢讓身後人退下。躬身行了跪禮。
“晚兒,是你嗎?你……你終於來看我了?”床上的人此時已醒,掙扎著坐起,激動地看著眼前女子。
女子沉靜如昔,只是將一直拿在手裡的蓮花燈輕輕放在他面前。
“羽兒,羽兒……”即使再堅強,即使多忍耐,即使貴為天子應喜怒不行於色,向天闕撫著燈終流下眼淚,為著多年的懷念,為著伊人已不在。
“皇上,你沒事……”一個著太監宮裝的人匆忙跑了進來。
“朕還沒死呢!嚷什麼!”向天闕整整情緒,重新回覆帝王的威嚴。“墨馳,將他帶出去。今晚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遵旨。”看了依然無語的女子一眼,墨馳退了下去。
“晚兒。”向天闕的手欲上前。
女子則退了一步。
“晚兒,當年我並不知道你娘是影谷夜氏一族之人,是後來……”手頹然放下。
女子打斷他的話。“來見你,只是完成孃的遺願,過去的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呢!”向天闕輕聲說著,雙手發顫。
“‘長相醉’,續命延年之藥。”女子給他一個玉瓶,邊說邊往外走。“我知向氏和影谷關系匪淺,但在我願意之前,別逼我做任何事。”
“晚兒!”向天闕急著想下榻。
女子已走至門口,腳步有些凝滯。“你,你保重。”
然後,翩然離去。身影飄忽若神。
“羽兒,她的個性,跟你真像……羽兒……”一室嘆息。滿身懷念。
總是在朝雲暮雨間,全變了夢裡樓臺。還不盡的,卻是滿身的相思債。
隔日。芳姿樓。
一輛素紗玉壁馬車緩緩停在了芳姿樓的側門。尚未停穩,車內就跳下一清麗女子,緊緊抱住了一直等候著的人兒。
“姐姐……”恣意哭著望著眼前姿容豔麗,許久未見更顯風華的親人。
“好了,好了,多大了,還這樣子……”流鶯,也就是小樓,嘴裡埋怨著,眼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