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公差在外,不眠不休,這一回,為何短短几日竟是在衢州待不住?掛念什麼?心怎能不煩躁?不知一次聽說,她從小就知道要嫁給他,為何不覺欣喜,倒覺恨?心底忽地空落,想把那身後的柔軟揉擠碎,卸下這一身殘留的力氣……
“相公,相公……你累了?”
他慢慢睜開眼睛,口中乾乾地嚥了一口,“……嗯,”
“那……還能不能揹我到池子邊?”
“你先轉過來。”
“我……”感覺那肩頭的人兒輕輕咬了咬唇,“就這麼著行不行?我……”
“聽話,來,轉過來。”
他的語聲好啞,啞得彷彿疲累不堪,她不想爭,只是,悄悄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求道,“相公,就這麼著吧,你走過去就是。”
她不肯,他想扭頭,她也不讓,他索性一下放開了雙手,背上的人倏地一沉,隨即漂浮著離開他的身子,池水撲上來化去她暖暖的體熱,後背忽覺涼涼的。
兩臂依然摟著他的脖頸,不敢放,她覺著自己的形狀好尷尬,“相公……”
“轉過來。”
“不……不行。”
“當真不?”
“……不是,相公……”
她口中只管亂亂地求,他低頭,眼中只見那擼起的袖管曝露雪白的肌//膚,看起來細嫩多汁,他微微彎了彎嘴角,張開嘴巴咬在那藕臂上……
“啊……”
牙齒嵌進她的肉中,不痛,涼涼的,嚇得她驚叫,人沒了把握一下子滑入水中。齊天睿趁勢轉身,一把攬起,那人兒便端端落在懷中,正是要笑她,目光落下,人忽地頓住……
懷中甜美似剔透的玻璃燈人兒,驚慌失措的小臉更添嬌俏,淡色的綢衫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出一身女兒的形狀,呀……裡頭竟然一件薄襖中衣都沒穿,水面下,透出一抹嫩蕊桃紅、嘟嘟地裹著那兩朵嬌嫩……
他一時雙眼發怔,將才心底的空落蕩然無存,笑意一瞬就滿溢在眼中,正是要低頭欣賞,被一隻小手蒙了眼睛,遮不全,也不給他看,溼漉漉的。
“放開。”
“不!”
“放開!”
“我不!”
他笑了,“你穿成這樣出來晃悠!還有理了?!”
“活計累,熱啊……哪裡,哪裡想到會……”她的小聲兒又急又羞,“是你把我扔進水裡的,我說了不行……”
輕輕蹭蹭她的小手,他閉了眼睛,一提手臂將她貼進懷中,她的小聲兒戛然而止。她好軟……比在他身後還要軟,清甜的滋味就在他口齒之間,忽覺全身力大無窮,只要輕輕的,輕輕的一下,她就碎了……
被他扣得喘不過氣,她窩在懷裡小聲叫,“相公,相公……”
“莫掙……再掙,我又要瞧見了……”
她不敢再掙,任他抱著,池中翻起的水花又平靜下來,那一波漣漪便只悄悄漾在心窩裡……
……
熱泉房中只有齊天睿的換洗衣裳,尋了一件寬大的棉袍將她裹了,一路抱著回房去。莞初知道自己身上尷尬,一點也不敢鬧,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一見人就趕緊埋在他肩頭。日頭照得暖暖的,兩個人溼漉漉的,留下一路滴滴答答的水痕。
回到澤軒,齊天睿命人另預備了浴盆浴湯。待都安置停當,下人們退出去掩了門,他這才將懷中放下。“快去洗洗,身上潮,捂不得。”
“……哦。”她口中應著,人卻裹著袍子站了。
齊天睿口渴,在桌邊吃了口茶,一回頭見她像個粽子似的不肯動,才明白是要等他出去才肯到那紗帳後頭換洗,他笑了,走過來,低頭看著她,輕聲咬牙,“掩耳盜鈴。”
她羞得像只熟透的小櫻桃,可就是拗著不動。齊天睿不再理她,動手解自己的溼衣裳,“你趕緊著啊,你不洗我可洗去了。”
眼看他褪了外頭的罩衫又去解中衣兒,莞初裹了袍子一溜煙鑽進了紗帳後頭。只是……這也叫帳子嗎?透薄的紗,外頭分明就還是清清楚楚的,還有那高處的多寶閣,各式的西洋小玩意,晶瑩剔透,都能映出人影來,這要是脫了,還不得……
想起將才水中的尷尬,那紅暈未散的小臉又燙燙的,莞初輕輕抿了唇,將才……他抱得好緊,雖說……雖說是為了救她,可怎的……那麼久?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這麼抱著,熱泉也不及他懷裡一分的熱,浸在水中依然嗅得到他身上淡淡檀香的味道,不知是他瘦了還是那太用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