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緊了手中的茶碗:“想。”“想不想,咳,和他做最親密之事?”感覺脖子與臉迅速滾燙了起來,簡言之垂下眼將視線轉到了自己的指尖,用極細小的聲音回道:“想。”簡昱堯伸手輕撫上簡言之的頭,簡言之抬眼對上了父親含著笑意的眼:“父親,可我當初…”“既是兩情相悅,直說便是。”“他,去見夜辰了,孩兒怕是來不及了。”簡言之的話語帶上了一絲苦澀,聽得簡昱堯難免有些心疼,他再次斟滿了酒,道:“感情怎會有來不及這一說,乾了這碗,找他去吧,怎麼想就怎麼做。”話音剛落,簡言之就一口灌下了一整碗酒,匆忙地摸了摸嘴起身道了句“孩兒告辭”就離開了。剩簡昱堯舉著碗愣在了原處,半晌才“呵呵呵”地笑了起來。簡昱堯怎麼都不會料到,簡言之就這麼在桑榆院守了一宿,還趁著醉意真真切切貫徹了“怎麼想就怎麼做”這句話,簡單粗暴地就開啟了口直體更直的屬性。當將抱他、吻他付諸了行動之後,簡言之因酒的後勁而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迷迷糊糊之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睡過去,接下來,他還有事要做。在黎宥偷偷離開他的懷抱走出房間的時候,簡言之睜開了眼,強壓住頭疼欲裂的感覺翻身下床,緊緊跟隨其後。眼前的場景和隱約聽到的對話與記憶中的如出一轍,當簡寂離將匕首架上黎宥脖子的時候,簡言之亦拔劍抵在了簡寂離的後背:“大師兄,勿要執迷不悟。”見到本應在房中熟睡的簡言之忽然出現,黎宥倍感意外:“三師兄…你怎麼…”反觀簡寂離卻是無所謂的神情,淡淡道:“言之,師兄從未想過,你我竟會有拔劍相向的一日。”“我又何曾想過。”簡言之直視著簡寂離,眼色複雜,“大師兄,放下劍。”簡寂離低笑了一聲,道:“事到如今,我能得放下嗎?”“大師兄,你到底…為了什麼?”黎宥絲毫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劍,向簡寂離走近了一步,咬著牙問道,“你真是人妖之子?”“連這個都知道了,黎師弟還真是了不得。”簡寂離的語氣仍同往昔般暖若春風,完全沒有一點兒異常,就好像他們是在討論今日的飯菜不夠可口似的,“至於為了什麼”說著,簡寂離利落地轉了一個身,站到了黎宥的身後,道:“幫我給梓禾帶句話‘抱歉,我怕是不能陪她和熙兒了’,那個包袱裡的小玩意兒是要給熙兒玩的,也麻煩你們了。”兩人還未反應他的言外之意,簡寂離便一掌將黎宥推向簡言之,簡言之伸手將黎宥接住,回過頭,簡寂離已經消失無蹤了。“還好嗎?”簡言之取出手帕,輕輕擦拭黎宥脖子上被劃出的血跡。黎宥搖搖頭,苦笑道:“不好,很不好。大師兄,終究沒能下手傷我,他怕是有什麼苦衷。”簡言之伸手將黎宥輕輕攬入懷中,撫著他的背,道:“嗯。”“那這件事,我們該告知掌門嗎?”“事關重大,自是要稟告。”簡言之說道。聽完黎宥與簡言之的話,簡修瑾將自己鎖在房中待了整整一日。之後去了簡梓禾的房間,把這件事告知了簡梓禾。當場簡梓禾的反應如何,黎宥並不知曉,只是當黎宥把簡寂離的話和他帶給孩子的東西交給簡梓禾的時候,她看起來很平靜,沒有過大的悲傷或是憤怒,見她這樣,黎宥勸慰的話反倒一句都說不出口,心中不免擔憂更甚了。三日後,簡修瑾召集簡家上下,把簡寂離的事說明後宣告將簡寂離逐出師門,同時,向各大家族發出“斬魂訣”,邀各掌門齊聚浮生一闕,商議圍剿簡寂離一事。自此,浮生三俊不復存在,昔日雅正君淪為各仙門乃至鬼修爭相討伐、欲除之後快的暴徒。 斬魂訣(肆)簡寂離身份暴露被逐出簡家後變得肆無忌憚,不過七日,紛紛有各大小門派的掌門氣勢洶洶地造訪浮生一闕,指著簡修瑾興師問罪,對此,簡修瑾默默忍下,一方面將來客安置妥當,另一方面派弟子四處搜尋簡寂離的蹤跡。當墨家傳出訊息言說簡寂離殺害了墨家嫡子墨廷時,激起了眾人更強烈的怒意,同時眾人也皆為簡寂離的修為而感到震驚,萬沒想到,他居然能如此隨意出入墨家取墨家嫡子金丹並全身而退。得知這件事後,黎宥第一時間找到簡言之,道:“三師兄,我有種不大好的預感。”“什麼意思?”簡言之皺眉。“兩年前南柯被剝金丹後,我們的目光都只看到了後面接連發生的事,卻忘了在那之前,雷侱也是被剝了金丹的。再加上這一次,墨廷也遭此毒手。”黎宥說著,似是想到什麼,猛然頓住了。未及黎宥接著所下去,簡言之似是也有相同的猜測:“繼承人。”雷侱雖是庶出但修為威信高,是雷家繼承人的第一人選,南柯是南家天賦最佳之人亦是繼承人不二人選,墨廷深入簡出但據說在書畫方面頗有造詣更是墨家指定的下任掌門。雷、南、墨家掌門人選先後遇害,那下一個,就很有可能會是簡家,簡梓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