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多年來橫亙心中的陰霾,多年來纏繞不散的噩夢終於……要畫上句話了嗎?這個曾經用生命來威脅自己,哭喊著想得到自己的愛的男人終於要退出他的人生舞臺了嗎?
明明應該高興,應該歡呼才對,卻在聽到對方那句“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時,感到一股悽楚從心底湧上眼眶。
雨聲滴答,彷彿壓抑的哭泣;風聲呼嘯,彷彿痛苦的喊叫;天色陰霾,彷彿沉鬱的無言。
呆呆地跟著袁樂軒走出了快餐店,再次坐進了車子裡的陸靳馬上把臉轉向車窗,木然地盯著外面越來越密集的漫天雨簾。
“是了,陸靳,我有一件東西想送給你。”
袁樂軒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向後車座探過身去。紙袋窸窣作響的聲音馬上傳進了耳中。
餞別禮嗎?像玩過家家一樣……
陸靳突然覺得有點可笑,甚至沒有心情轉過頭去看對方到底拿來了什麼。
“放著吧。到了公寓樓下再給……唔唔!”
什、什麼!這傢伙突然拿什麼捂住他的口鼻!
始料不及的發展使陸靳頭腦一片空白。他驚恐萬分地仰頭看向袁樂軒,卻對上了一雙毫無感情的冰冷眼睛。一股刺激的甜味直鑽進鼻腔。手腳在狹窄的車間裡艱難掙扎著。此時在生命受到威脅下,他已顧不上是否會傷著自己了。然而四肢卻開始發軟,意識也漸漸遠離而去……
當陸靳從模模糊糊的意識中稍微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籠罩著粉色氛圍的少女風臥室裡面。
他在袁樂軒的公寓裡,那個原本是這傢伙的姐姐居住的公寓……
然而那不過是爆炸的引子,真正使他像腦子被炸開似的驚恐萬分的是腳上叮咚作響的鐵索。鐵索是能夠調節長度的荷包鎖,大概總共有近3米長,而現在則只被調為半米左右的長度。精鋼製造的鐵索帶來令人不舒服的冰冷和沉重感。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被一條巨大的毒蛇纏住了雙腳。
全身軟綿綿的,大腦暈乎乎的……
那混蛋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啊,陸靳你醒來了嗎?”
這時自己正在心底咒罵了千遍萬遍,恨不得將其剁碎切爛的那個混蛋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悠然地走了進來。
看到自己驚訝的眼神,袁樂軒馬上溫柔笑著,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解釋道:“別擔心哦。我用的是一般的藥用麻醉劑,而且分量也是在安全範圍之內。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麻醉劑?”
“嗯。為了誘拐陸靳嘛。”
語氣認真得簡直就像在說“我長大後要做警察叔叔”一樣。
“……你還說要做個了斷。”
袁樂軒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輕觸控自己的臉頰。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卻在下一秒被緊緊抱進了對方的懷裡。一股濃郁的薄荷清香撲鼻而來。
“陸靳怎麼可以這麼可愛,這麼天真呢?竟然相信那種一聽就知道沒可能的謊話。”
“……我簡直沒心情罵你了。滾開。”
雙腳軟弱無力,恐怕連對方的一根手指頭都無法扒開,陸靳只好盡出可能裝兇惡的語氣,命令對方放開自己,然而卻只得到了一聲嗤笑。
“真是的,你怎麼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呢?”
頭髮被又大又溫暖的手溫柔地撫摸著,然而手的主人此刻卻像在觀察什麼稀有生物似的俯視著自己。
“你可是被我軟禁了哦。”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
手突然被舉起來了。只見對方閉上眼睛,帶著□意味地緩緩舔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今晚我想得到陸靳。”
臉刷的一聲變得蒼白。雙唇微顫,這時他突然為緊貼著自己的體溫感到恐懼。
“我……會恨死你的。”
“為什麼呢?這可是愛的結合啊。”
“什麼愛啊。不過是□而已!”
頓了頓,袁樂軒露出了一抹孩子氣的壞笑。他靠近自己的耳邊,用輕柔得猶如三月春風的聲音說道:“準確來說,這叫做‘雞姦’哦。”
“混……”
他頓時氣結,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無所謂地說出那個汙穢詞語的男子,卻不料被突然蜻蜓點水似的輕吻了一下。
“陸靳的初吻物件是我呢。”
在打算開口罵人之前,他就為對方聲調愉快地說出的這麼一個話再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