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茵最後是被顧致遠半抱半拖著離開的,她明明不想在老爺子面前哭得那麼傷心讓他難過,但是這眼淚就是止不住了一般,不斷地流出來。當房門被關上的時候,斐茵心裡有些堵得慌。她就這麼抽噎著被顧致遠拉上了車,開回老宅裡。顧致遠輕聲安慰了他幾句,但是效果並不明顯。他在開車的時候,兩個人並不好手牽手,斐茵便拉住了他的衣角,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淚痕。顧致遠索性也不再開口,到了老宅之後,斐茵還坐在車座上,一副不想下車的模樣,最後還是他抱了下來。兩 個人並排躺在床上,斐茵輕聲說著以前的事情,大多是有關老爺子的。顧致遠一直在認真聽著,偶爾“嗯”兩聲,氣氛一直十分恬靜。她所講的事情,大多數顧致遠 也在場,現在伴隨著她的聲音,彷彿把他又帶回了之前的那段年少時光。那種稚嫩的、弱小的感覺,卻也透著最真實的感情。斐茵說著說著,就會流下眼淚,抹乾淨之後繼續說,直到她的聲音都開始沙啞了。“好了,茵茵,我們這幾天多抽空去瞧瞧爺爺,我們還有彼此,所以不用害怕孤單,也不用害怕去面對以後的生活,即使有再多的困難,我們是夫妻,共同進退!”顧致遠不忍心再聽她說了,輕輕擁住她的胳膊,慢慢地拍著,顯然是在安慰她。斐茵點了點頭,往他的懷裡湊了湊,感受到身邊熟悉的氣息,斐茵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逐漸陷入了睡夢之中。老爺子還是沒有撐多久,幾天之後就靜悄悄地閉了眼。還沒等徐媽的早飯送過去,醫院那邊已經宣佈了確認死亡。葬 禮那天,好多人都來了。。斐茵站在墓碑旁,和斐清等人接受親友的安慰。賀琳竟然也來了,她是最後才上來獻花的。斐茵看到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原本那個處 處透著優雅的貴婦人,現在卻顯得異常憔悴,一身黑色的套裝包裹在身上,從近處看竟是大了一圈,她竟然瘦到了這種程度。“茵茵,有時間跟我聊一下嗎?我要出國了,估計不會再回國了!”賀琳似乎怕她拒絕,連忙又加了兩句話。斐茵點了點頭,和她一起坐上了車。兩個人就到附近的咖啡館裡坐著,殿內正在播放著曲調悠揚的音樂,似乎給這個秋天帶了幾層溫暖的氣息。賀琳不再是身體筆直地坐在那裡,而是微微彎著腰顯得十分舒適。兩個人都沒有急著開口,似乎被墓地裡的那種寒冷給凍著了。斐茵瞧瞧抬起頭,看了一眼賀琳,賀琳已經沒了原本傲人的胸圍,看起來就像平板的一般。“之前的癌細胞擴散,另一邊也整乳切除了,倒是正好對稱。原來我還想去隆胸,被你外公和舅舅罵的很慘,說是愛美不要命!”賀琳捧著咖啡杯,滾燙的溫度貼著手心,似乎有些不適應,讓她的身體跟著抖了一下。斐茵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賀琳的骨子裡十分要強,她肯定是無法忍受自己這副樣子的。“其實我也不是愛美,只是覺得這樣不算是女人,徐謙應該就不會愛我了。我連專家都聯絡好了,結果林宇就出事了,徐謙以為是我做的,要跟我離婚。”賀琳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即使她努力隱忍著,但是終究還是沒耐住,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連忙抬手去擦,但是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怎麼都阻止不了。“你……”斐茵看見她哭成這樣,心裡也有些發堵,開了卻只說出這個字來,再也沒有下文了。“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早就看透了。離了也好,是我當初瞎了眼。最後我想求你一件事兒,你能答應我非常感謝,不答應的話,就當我沒提過!”賀琳最終還是擦乾了眼淚,看向斐茵,聲音裡沒有委曲求全,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你 知道我就好面子,最後還得為這面子死拼著一口氣。過幾天我要從徐家搬出去,我不想灰溜溜地一個人離開,你能不能那天陪我一下,就半小時的事情,露個臉就 行!我就定那天的機票,不會賴上你的!”賀琳似乎也知道自己從前做事兒實在太混了,為了避免讓斐茵覺得是她在謀算什麼,立刻把這些事兒都擺到了檯面上來 說。斐茵輕擰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最終答應了她的請求,並且讓她通知具體時間。賀琳搬家那天,天氣不是太好還在下著小雨。斐茵是帶著顧致遠一起過來的,她第一次進徐家的老宅,比斐家的宅院要寬敞許多,而且更有韻味,顯然是花了不少錢。徐家人竟然大部分都在,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正如賀琳擔憂的那般,就是為了來看她的笑話。他們到了賀琳的房間時,徐蔚然也在,似乎在送東西給她。“大伯母,你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隨時來找我!”徐蔚然遞了許多補品,看見斐茵他們過來,便留下叮囑準備離開。這次林宇的事情,是徐蔚然和許牧聯手整治出來的,沒想到會牽連到賀琳的婚姻。雖然徐謙和賀琳之間早就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還沒到離婚的地步,徐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