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百姓瞻望天子,天子後宮凋敝,又怎令民生興旺?”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半數是指責蘭莫不生孩子,半數是指責他對冷落後宮。
蘭莫自登記一來,一直勤勉政事,方方面面幾乎無可指摘。習慣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御史們沒轍,只能專盯著他無意子嗣上來罵了。
簡正德不僅自己拐彎抹角罵,還慫恿其他御史一起罵,大有不把皇帝罵得回家生孩子就不罷休的勢頭。蘭莫被攪得煩不勝煩,本來心裡頭也不快,陰測測盯著他,和顏悅色道:
“卿擔憂民生凋敝,心念可嘉,秋分祭祀夕月壇,卿便留步家中,多多充實家室,盼來年可弄璋瓦,不必再隨朕同去了。”
御史們都閉了嘴。
簡正德被罰禁足了,也是一愣,又奏道:“皇上,此事不妥,臣身為御史,理當隨皇上前行,怎好獨自在家中?”
“朕同行之臣不差卿一人,此事便就此定了。”蘭莫道。
簡正德張著嘴,露出了個不大相信、卻不得不相信的神情,木著臉慢慢下跪謝恩了。
不能隨皇帝出獵巡狩,頂多代表著不是皇帝跟前的寵臣;而四時祭祀若不能跟隨,就代表著地位的一落千丈,差不多就算沒資格呆在朝堂之上了。
簡正德不僅得了這一恩寵,下朝之後,皇帝還很貼心地送來了十名年輕嬌美的女子,名曰開枝散葉。
祭祀前一日上朝時,簡正德帶著眼角嘴下的傷痕,低著腦袋來了。
蘭莫問他道:“卿民生問題可解決了?”
簡正德道:“回皇上,已解決了。”
群臣大樂。(未完待續)
第三百八十章 出逃
後宮僻靜處小院中。
阮小么剛從夢中驚醒,開口叫喚柳兒與長月,卻聽外頭一個丫鬟恭恭敬敬道:“姑娘,柳兒姐姐去傳膳食了,長月姐姐剛去浣衣局,一時半會並回不來。姑娘有何吩咐?”
阮小么道:“你進來。”
來伺候的丫鬟年歲都不大,這丫鬟一把嗓音青嫩,模樣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卻很是乖巧拘束,自進屋起,頭也未抬過,束手立在一邊,很是謹慎。
“去給我倒杯茶來。”阮小么看了她兩眼,又道:“你甚是眼生,剛來的?”
那丫鬟應了聲,轉而去倒茶,“原先當值的紅笙姐姐家中生事,告假回了,公公便調了奴婢過來。”
“你叫什麼?”
“回姑娘,奴婢頂了那姐姐的活計,仍叫紅笙。”
阮小么點點頭,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便閉目歇了歇。紅笙拿來帕子,輕柔地將她額上細細的汗珠拭了去,忽低聲開口道:“姑娘要保重身子,免讓人擔憂。”
“除了蘭莫,你們又哪有人擔憂我?”她半笑道。
紅笙也笑而不語。
小丫鬟又替她捶捏了一會肩,挨個將她兩條腫脹的腿都揉了一遍,手中活計十分好,力道拿捏的也讓人舒服。阮小么一邊舒暢著,又看了看她,突然生出了一絲絲怪異的感覺,便又開口道:“你是哪個公公調進來的?”
紅笙道:“後宮總管的福喜公公。”
阮小么“哦”了一聲,不記得什麼福喜來喜的,搖搖頭,沒說話。
在兩個貼身婢女回來之前,紅笙仍是伺候完了便自覺退到了屋外,也不多言語。無人多嘴。長月與柳兒兩個貼身丫鬟也竟是不知曉此事,只叮囑了新來的紅笙幾句,吩咐了活計。再沒別的事了。
日子也過得風平浪靜,因秋分祭祀事忙。阮小么白日裡也見不著蘭莫,只聽丫鬟們說一兩更時分他有來過,只一會便又走了,連她都並未驚醒。
蘭莫一向日理萬機,總不會抽不出一兩刻的時間來與她想見。
漸漸秋風起了,吹滅了酷夏灼灼的炎熱,也沒有了春天的和風細雨,樹木繁而後凋。荷塘中蓮花也漸漸枯萎。阮小么想,這興許就如她與蘭莫之間一般,再熾熱固執的感情,只有一方付出,得不到另一方的回應,想來都會如草木一樣,盛夏過了,秋風一起,枝葉零落委地,漸漸也就心冷了。
蘭莫問他。若沒有察罕呢?
那也許他送上他的真心,阮小么也會用真心還與他,他們那時也有無限種可能。
他對她有過試探、利用與欺騙。但到底,在情之一事上,是阮小么辜負了他。
她想,他們之間,算是扯平了吧。
阮小么的日常起居都由柳兒與長月兩人伺候,壓根由不得其他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