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她:“你離他遠一些,別趁我不注意就跑去跟他說話。”
李霽個子高,沈連城才到他的胸膛。她側眸看他冷著的臉,分明是很生氣很生氣的樣子,竟有些想笑。
想他這一路能做到這般隱忍,不吵不鬧的,也實在不容易。原本以為,他能忍得了三五天就不得了了,倒不料他竟能忍耐十多天。
沈連城心有思忖,李霽心裡卻是翻江倒海的難受。他終於停步,掰正了她的身體,屈了身,微蹙著眉直直看她,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這一次,沈連城竟有些不忍傷害。
“適才……”很快轉了無比輕鬆的語氣,“他長得好看,我一時恍了神罷了。”
換做往常,她大可不必向他解釋。然而,這樣的解釋,並不能打消李霽的疑心,反而打翻了他心底的五味瓶。但他沒說什麼,只一臉不高興往一邊走了去。
沈連城並不打算湊上去哄他開心,斂了笑,回頭再看一眼子隱,心中也犯了嘀咕。
適才子隱為她摘去頭上落葉,的確輕撫了她額側的落髮。他對自己……怕是有意勾引吧?為了跟著她,他倒不惜犧牲色相。
她在心底暗笑一聲,而後回到了馬車內。
兩日後,一行人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臨安城。
終於回來了,沈連城坐在車駕裡,身心俱疲地抬了抬眼皮。白間來了月事,此刻肚子疼的厲害。她只想早點回到晉陽公府,好好地洗個澡睡到床上去。
進城後,青菱則是囑咐了玉荷幾句道:“你陪女公子先且回去,我去和善堂買些活血化瘀的藥來,家府好似沒有剩的了。女公子疼成這樣,不吃藥怕是今夜沒覺睡的。”
玉荷連連點頭,催促青菱快去快回。
李霽見青菱跑開了,便讓車伕停了馬車。大步至沈連城的車駕旁,他才知她在車駕裡面色慘白,早不是白間的模樣。
“阿蠻……你不舒服?”他很快明白了什麼,當即不管不顧,竟是鑽進了她的車駕。
“李世子你好生無禮!如何能坐進我家女公子的車……”玉荷急得跟什麼似的,就差罵人了。
她再是多話,李霽便沒好氣道:“你這奴子,可是能跟你們未來姑爺這般說話的?”他端坐在沈連城身邊,說罷還吩咐馬伕,“趕緊走吧!天快黑了。”
沈連城捂著肚子瞧他一眼,疼得已是不想說話了。每每來月事的頭一兩天,她總是肚子疼得厲害。這一回怕是路途顛簸,比往常更疼了幾分。
李霽看著她,忽然向她腹部伸手。“我給你揉揉。”
沈連城驚忙把他的手開啟了去。
“我給你揉揉。”李霽卻是堅持,還道:“我阿母年輕時也跟你一樣,每次就是我阿父給她揉肚子她才少受幾分罪的。”
沈連城倒不知,李威對他的妻子有這麼貼心。而趁她一剎走神,李霽的大手既已按在了她的小腹,緩緩地揉了起來。
熱熱的溫度,柔軟的力道,就在那裡,還真讓她的肚子舒服了些。
抬眸看進他眼中,竟是看到了滿滿的溫柔和憐愛。
而李霽注意到她的目光,不免對上。四目相接之時,手上的動作,竟變得遲緩了。
沈連城回神,忙拿開他的手,低眸道:“我好些了不用再揉了。”
“這才揉了幾下功夫?”李霽不依,仍是伸手。
兩人各懷心思,終於抵達了晉陽公府。
沈忠書早已收到沈括的書信。面對月餘不見就長熟了許多的女兒,他一時之間竟是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好。
他拉著她在自己身側坐下,終於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萬分鄭重道:“不怕!有阿父在。再是不濟,阿父養你一輩子!”
“岳父大人,您此言差矣。”李霽上前,忙要說沈括已將沈連城許給自己一事。
沈連城卻是睨了他一眼,怒道:“我還沒答應呢,你胡亂喊誰岳父?”
“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你好參合的。”李霽頂撞。
“那你參合什麼?”
“我參合是因為我的意志就代表我父母的意志。”
“……”
見二人吵嚷了起來,沈忠書哭笑不得,忙起身攔了二人,笑眯眯對李霽道:“李世子,天色不早了。你和韓三公子先且回去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可好?”
李霽雖被沈連城一番話給惹急了,但聽沈忠書這麼說,知他心中早已有數,便平復了心緒,噙笑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