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城又道:“憐兒是真的愛慕他,而且,若我所料不錯,她近來已懷了他的孩子。”
“她有喜了?”蕭氏一聽,不禁喃喃,“這說起來也是我沈氏的外孫,流著我沈氏的血。”
“我不要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沈連城順勢道,“祖父祖母,你們也不希望吧?”
沈括和蕭氏相顧看了一眼,沉默了。
“李霽他現在身居高位,腦筋根本轉不過彎兒來。一旦戰敗,一無所有,只要還活著,他或許就會好好想想未來的路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戰敗的,是你夫君呢?”沈括突然發問,目光如炬,飽含認真。“萬一戰敗的是陳襄,我想,李霽他定然會取了他的性命!你又何必在此自作多情?”
“萬一戰敗的是陳襄,我去了,或許看在我的份兒上,他能留陳襄一命。”這話沈連城也不過瞎胡說罷了。
李霽怎麼會放過陳襄?也不會看在她的份兒上,去放過陳襄。正是因為她,他才要殺了他啊。
而她,不過是特別有信心罷了!她堅定地相信,戰敗的不會是陳襄。
“也罷。”沈括終於鬆口了,“你想去就去吧!”
“多謝祖父!”沈連城很高興,終能得到他的準允。
沈括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安排安排。李霽的人還在我太傅府附近守著呢,想出去一趟,著實不容易。”
“嗯。”正因為如此,沈連城才要說這許多,勸服祖父支援啊!不然,她恐怕走不出這太傅府。
時至午間的時候,她扮作府裡生了水痘的奴子,被幾個護衛扮的粗使奴僕著急忙慌地抬出了太傅府。
跳出來盤查的人見她生了傳染人的水痘,自不敢過細,一番例行公事,便放行了。
一行人直奔西城門的方向。
卻在沈連城以為就要順利通關的時候,夏官府副官小司馬袁樊突然帶人從遠處氣勢洶洶地趕在了她前頭。
他命令守城士兵嚴查出城之人,並拿出了沈連城的畫像。
他要捉的,恰是沈連城!
沈連城忙吩咐抬著自己的幾個護衛折返方向。不然,恐怕要被袁樊逮個正著。
幾個護衛抬著她才走出幾步,後邊袁樊就在馬背上喊道:“站住!”
幾個護衛愣了愣。
“說你們呢!抬著何人?”說著話走上前的,是袁樊的屬下。
“快放我下來!跑!”沈連城一聲命令,幾名護衛便放下了她。兩名護著她逃跑,另兩名則是反身,儘量拖住袁樊的人。
袁樊心猜逃走的就是沈連城,忙策馬揚鞭,親自帶人追了上去。
沈連城穿街走巷,拼了命地逃。在經過一處小巷口時,她整個人突然被人拉扯進了巷道中。
是薛戎帶著一個僕僮。
“親家二兄?”沈連城驚異地喚了一聲,一顆心因為疾跑而跳得厲害,怎麼也不能平靜。
薛戎則是讓她脫去外衣,讓自己的僕僮穿上,而後吩咐僕僮道:“你隨他們繼續跑,引開追兵。”
“是!”僕僮很聽話,當即隨沈連城的兩個護衛重新跑回到街道上去了。
此計可行。袁樊的人,果然被引開了。
“你可是要去找陳國公?”薛戎問。
“沒錯。”沈連城點頭。
“你一個人……”
“現在便是我不去,留在京都,也會被那個袁樊抓不是嗎?”沈連城笑了一下,不無氣恨接著道:“那個袁樊!恐怕等李霽帶兵離京了,會更加放肆。”
薛戎若有所思,“你之所言也有道理。京都,並非你可容身之地。走!”他突然抓住沈連城的手腕,要帶她走。
“去哪兒?”沈連城問。
“袁樊該是猜到你要從西城門出,這才趕了來。”他嘴上說著話,腳下卻不停,一直拉著沈連城疾走。“他應該是瞞著李霽的。現在,趁著他還沒來得及顧上南城門,我帶你過去,你從那邊出。”
“好。”沈連城緊跟著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一路,薛戎告訴沈連城,聽聞李霽把她放了,他便想去太傅府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她一面。卻不料才剛到太傅府,就遇到了袁樊帶人抓她。
“幸得親家二兄機敏,適時幫了我大忙!”沈連城慶而幸之,大為感激。
薛戎笑了笑,溫聲道:“都是自家人,你無需客氣。”
二人很快來到了南城門。
不出薛戎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