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那她今天豈不是搞錯了物件?
嚴孝寬輕點下頷,“千真萬確。所以,我才說女公子欠了我一個人情。你今次若見的是我那庶弟,他可不會輕易答應你的要求。”
“你一個嫡子,就任得你庶弟胡來?”沈連城假設他說的是實話,卻很難理解這一點。
“我幼時失去母親,又屢次考不取功名,在司空府不過是個廢物罷了。”嚴孝寬說這話時,沒有半分委屈難過之色,說的,好似是旁人的事。
他雖是名門長孫,卻原來是個沒有依靠的。不過,沈連城可沒有閒心悲天憫人。她關心的是,自己到頭來不過是見錯了人。而這個人,做主答應了她的要求,條件是要她記下這份人情。
也好。他那庶弟既是那等無恥之徒,怕也難纏得很。沈連城想實現的事,他就能實現,她也就不再費心去招惹他的庶弟了。
“那你說到做到,今夜就想法子用你庶弟的筆跡向我二妹妹表明心跡吧!”
“簡單。”嚴孝寬輕巧地應了,滿面是笑。
“你跟他們說的大不一樣。”沈連城看著他,微眯了雙目。
“你跟他們說的也不一樣。”嚴孝寬回道,“他們說你性情倨傲,根本不把家中庶子放在眼裡。依我看,你卻是個心思細膩,對家中庶妹關愛有加的。”
沈連城輕笑出聲,意味深長,“看到的未必是真。”
第074章:婚嫁
嚴孝寬只覺摸不透沈連城的心思,而再聊下去,似乎也沒必要,反而會暴露太多自我。於是,他很快起身,告辭離開了。
踏出門的那一刻,他又表現出了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
沈連城在廊下,一直看著他下樓走出酒館。
一個嫡子能被一個庶子欺負到偽裝成廢物……司空府那座宅院,怕是住下了豺狼蛇蠍吧?沈連城“呵”笑出聲,不禁輕嘆一句,“有意思。”
這天夜裡,沈如秀果然收到了“嚴孝寬”的書信。
看罷字裡行間毫無掩飾的相思情,以及要納她為妾室的誠意以及決心,沈如秀連帶著信封都揉成了一個紙團,面上又是輕蔑又是氣惱。
這個嚴孝寬,偏在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
早間她與六娘子等大打出手,沈連城竟然都沒來看她一眼,甚至連半句寬慰的話也沒讓人轉告,也不知是如何想的。正納悶呢,母親突然跑來質問她,司空府那個叫大任的雜役酒後跌死一事是否與她有關,生生地嚇了她一悸。
“跟我有何關係?阿孃不是說他貪得無厭,老天爺也看不過眼,才收了他的嗎?”
“有人看到你那天晚上獨自出府去了!回來時臉色還十分難看……你告訴阿孃,那天晚上你做什麼去了?”
一向待她溫和的母親突然那樣咄咄逼人,幾乎讓她措手不及。
“我……我約了司空府長孫,告訴他我殺了他的孩子!我恨他。”唯有那這件事編出一個謊言,迷惑母親,也博取母親的憐憫之心。
而當她問及母親是誰看到她那天晚上出府一事,母親卻沒有告訴她。這讓她深感不安。乃至於整個下午,她都被這點不安給纏繞著。
她很擔心,看到自己出府的人,還知道些別的。可白間才拿司空府長孫做了擋箭牌,晚上竟還真受到了他的邀約,也是活見了鬼。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作為沈如秀也有些時日了,那個司空府長孫可一次也沒找過她,今次卻不知是吃了什麼藥倒把她給想起來了?不過,這樣的男人,她自然是不會見的。
心煩氣躁地入眠,做的夢,便不會是什麼好夢。
翌日一早,嚴孝寬的信件又來了,她又一次選擇了無視。可晚上,她仍是收到他的來信。
第二天,第三天……連續五天過去了,嚴孝寬孜孜不倦,早晚都會給她寫一封求愛的情書。直到第六天早上,那情書終於沒有如期而至。
終於消停了。她緊繃的神經,霎時鬆懈了。
然而,早上去給主母請安的時候,三娘子把她叫到了上回打架的涼亭。那裡,六娘子幾個正陰著臉在等她。
幾個人怪笑著。三娘子突然拿出一封信件,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司空府長孫愛你都愛到這個份兒上了,他的新夫人一定還矇在鼓裡吧?”
原來,不是嚴孝寬今早沒寫信,而是他寫的信,落在六娘子幾個手裡了!
“二姊姊你的臉都醜成這樣了,竟還有人喜歡你?”三娘子表情浮誇,滿臉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