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前,兩頭蛇妖禍亂千雲。
四百年後,地底妖族攻擊山門。
兩件事都算妖禍,而且都有大妖出沒,不知是否有何聯絡。
冷掉的靈茶被再次熱上。
常生:“四百年後妖族攻山,難不成地底的那頭大妖火母與當年的兩頭蛇妖有關?”
溫玉山:“應該不會,蛇妖是蛇,又不是蠶,倒是那頭火蠶留在地底總歸是個禍害,火蠶的兇名,實在可怕。”
常生:“南州大地又不是隻有千雲宗,留著個禍害也好,如果草原修士佔領嶺南,正好送他們一份大禮。”
溫玉山:“主意倒是不錯,就怕草原人沒攻來,火蠶劫先重現南州,到時候就算東西二聖恐怕也頂不住。”
常生:“那不是更好,大家一塊完蛋。”
溫玉山:“小師叔看來對宗門芥蒂頗深啊。”
常生:“換你陷進泥潭你一樣不舒服。”
溫玉山:“可惜我不是千雲第八祖,而你是。”
常生:“宗門真是個古怪的地方,走進來就染了一身羈絆,想脫身更難上加難。”
溫玉山:“何止宗門,凡俗界不也一樣,就連酒館茶樓客棧都亦然,給了銀子,喝了茶水,談了天地,吃了東西,世間何事不牽連,因其正是紅塵人間吶……”
一句紅塵人間,聽得常生一陣明悟。
千雲宗雖然是修真宗門,卻一樣在紅塵之中,想要毫無牽絆,只有跳出紅塵。
世間之廣,高手如雲,又有幾人真的能跳出紅塵呢。
與溫玉山的一次長談,常生得知了當年宗主與十大長老失蹤的真相,原來一切都是赫連穆早已準備好的騙局。
不過這場騙局裡有一個地方應該是真的。
草原裡的聖殿廢墟,的確存在著讓人眼紅的靈寶。
鍾無隱對常生說過,他曾被草原裡的異寶所傷,在草原深處有一座爐,一座充滿了烈焰能燒死元嬰強者的爐。
除了宗主與十大長老,常生還得知了鎖妖塔的往事,一場薛北羽與大妖白靈的妖人孽緣。
茶已冷,感概之餘,常生想起了什麼,皺眉道:“大妖白靈只剩殘魂被封在鎖妖塔裡,那另一隻大妖呢,它沒回來報復?”
“這就不得而知了,我師尊只說了這些,具體的真相恐怕除了薛北羽之外沒人清楚。”溫玉山微眯雙眼,打著哈欠說道:“沒準也被薛北羽斬了,也可能重傷逃走,畢竟四百年前的事了,管它呢……”
說著說著,鼾聲漸起,這位溫先生竟是睡著了。
“是啊,管它呢。”常生搖了搖頭。
這種宗門往事與他沒什麼關係,只要那白靈的妹妹別在四百年後打來千雲宗就行。
四百年歲月,無比漫長,常生無法想象那麼長的時間會慢慢抹殺掉世界的多少生靈,多少情債。
然而四百年歲月對於強大的妖族來說,卻算不得有多漫長,或許僅僅是一次養傷的過程。
回到屋裡,常生毫無睡意,望著窗外的夜幕出神。
雖然從溫玉山的長談中解開了很多疑團,但是還有些疑惑的地方存在心頭。
尤其是地底蟲族攻擊千雲宗這種怪事。
“難道那些蟲子被人驅使,否則為何會選得這麼準,直撲山門。”
常生始終不解著地底蟲族堪稱精準的攻擊路線,別說是蟲族,就連普通的修士都未必能找得到千雲宗的山門所在。
“會不會是範刀那個傢伙,他沒死……”
想到這裡,常生取出七玄琉璃塔,同時催動瞳術觀察塔中殘魂的變化。
一旦法寶被取出,範刀的分神果然變得古怪了起來,在塔裡以灰氣的形態漂浮不定,好像在來回踱步,灰氣上的眼睛亂轉,不知打著什麼心思。
看到分神的怪異,常生大致能確定自己的猜測,那場蟲族攻山,恐怕真與範刀有所關聯。
收起琉璃塔,常生暗自沉吟。
“他能控制火須族?能控制火母?”
反覆推算,常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果蟲族攻山真是範刀挑起,那麼千雲宗的大敵就要多上一個龍巖宗。
“看來那傢伙生命力很強,留在地底三年都沒死。”
腹誹了一句範刀,常生沒在多想,他算是蝨子多了不怕咬,已經有了赫連穆加上西聖殿這種強大又可怕的外敵,再多個範刀和龍巖宗也不算什麼。
活著麼,首先心態要好,否則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