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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我……總之不是家人,是曾經一起流浪乞討的同伴。那時候小團體裡的伙食都歸我管,弄了四五年他們都還活蹦亂跳的,我的手藝有保障!”

船長那邊不說話了。而且臉色看上去還黑了點兒。

瑟羅非:“?”

氣氛又有些凝滯。

瑟羅非心裡淚流滿面,只覺得和船長說話比扯漁網還累。

眼見著一隻貝殼顫顫巍巍地開啟了,她連忙用樹葉將它掃下來,討好地給尼古拉斯遞過去。

尼古拉斯看她一眼,伸手接了。

兩人各自吃著烤海鮮,聽著海盜們一遍一遍重複的歌聲,氛圍倒還挺和諧。

過了一會兒,尼古拉斯竟然主動挑起話題:“你……既然有母親,為什麼還要去流浪乞討?”

瑟羅非眨眨眼,她一開始有些猶豫是否要實話實說,畢竟這事兒她沒跟喬以外的人說過,連希歐都沒有——希歐壓根就沒問過她。

轉而她又釋然了。坐在她旁邊的可是個海盜頭子,還是希歐信賴的海盜頭子,全世界最討厭長老院的人十個中有八個是她的同伴,她沒什麼可擔心的。

“我那時候……犯了事兒。我去考證,結果把瑪蒙城公會塔的能源柱給劈了。”瑟羅非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說他們那能源柱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怎麼被劍風一掃就碎了?!那段時間瑪蒙城全程戒嚴,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吧?劍士公會那會兒沒有登記每個報名者的詳細資訊,通緝令語焉不詳,我能躲過;可幾個城門口總有一大堆精銳的騎士、法師守著……我不瞭解魔法,我怕他們有什麼古怪的手段能測出我就是罪魁禍首,始終不敢出城。”

她嘮嘮叨叨講完這麼一大堆,不經意抬頭,卻發現尼古拉斯正牢牢盯著她,那雙沉黑色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亮得有些詭異。

瑟羅非:“怎,怎麼了?”

“你弄碎了瑪蒙城的能源柱?”

瑟羅非點點頭:“是……應該是我。揮劍那一下,我迷迷糊糊覺得自己特別有力……說來這事兒也挺古怪的……”

尼古拉斯一眨不眨地看著女劍士,看得她徹底說不下去話了。

半晌,他抬起手,剛抬到她脖子的高度又猶猶豫豫地放下了。最後,他只是輕輕勾住她的一束髮尾扯了扯。

“……謝謝。”

“啊,誒?不,不用謝?烤貝殼還挺簡單的你要想吃我再給你烤一盤?”女劍士愣了一下,急忙低頭在貝殼堆裡挑挑揀揀,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臉紅真是十分讓人唾棄,一點兒顯不出海盜本色!

“……嗯。”尼古拉斯也轉開臉看著另一邊,修長的手指卻固執地勾著對方微微卷曲的長髮。

墓碑旁的託託靠著那兩個大箱子歪歪扭扭地睡著了。橘子忠誠的蜷縮在他的腳邊,他肩上還披著不知是誰脫下的外套。

紅毛被那群胡攪蠻纏的海盜灌得七葷八素的,他的臉快要和他的頭髮一個顏色了。

海浪規律地拍擊在岸上。水珠和砂礫碰撞,發出讓人安心的細密聲響。

【你大概是無法再站起來了,我的兄弟。】

【我會把你的墓碑埋得深一些,即使你的心臟已經覆上了臭烘烘的魚鱗。】

【然後我要去小酒館點一杯莫吉托,或是大吉利。】

【我們曾一起無數次地詛咒著這個世間,羞於承認我們對它仍有愛意。】

【現在,你的愛,英勇和秘密要被泡沫封緘,直到我也變成一具屍體。但我的旅程暫且還要繼續,還要繼續。】

【縱然海鷗要叼去你的頭骨,桅杆頂端始終有你的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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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拎著沉甸甸的果實和蔬菜回到了南十字號。這次無名島之旅雖然很堵心,但收穫確實不錯。

託托拉著箱子回到鍋爐房的小閣樓,竟然有種遠行之後回到家中的陌生感。

赤銅打量了他幾眼,粗聲粗氣地說了聲“沒事早點兒睡”,就轉身去了隔壁。

託託將箱子整整齊齊地靠去了床頭,按照往常的習慣洗漱了一番,老實地把自己放進了被子裡。

……

半小時後,隔壁赤銅的鼾聲規律地響了起來。

託託睜開毫無睡意的雙眼,一骨碌從床上翻了下來。他對上那雙同樣精神的貓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目標明確地開啟箱子,又是迫不及待,又是小心翼翼地拿出裡頭的東西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