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自不同的種族,在被黑夜籠罩的大陸裡,接受了不死仙的召喚,加入了對抗無盡黑夜的陣營。
天幕上烏雲和黑夜交融。
不死仙身後,遙遠的夜幕邊緣,隱約泛出了微弱的魚白色。
那是黑夜盡頭的破曉,也是即將到來的最終晨曦。
這幅壁畫,似乎已經隱喻了戰爭最後的結局。
不過顧白水在意的……卻根本不是這些東西。
他在找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人影。
一個如果真的出現在戰場上,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走向另一個結局的人影。
最終,顧白水眼神頓了一下,停留在了晨曦下面,那個躲在所有人背後角落的人身上。
腐朽就是夜幕,不死仙給黑夜帶來了光明的晨曦。
但其實祂們兩個的身體,還是在黑夜的籠罩下。
整幅圖裡,只有一個人影,陰縮縮賊兮兮的藏在了最後面,踩在了第一縷晨曦中。
那是一個面容和煦的布衣青年。
他捧著一本書拿著一支筆,笑容滿面,安靜無聲的站在最後。
他能看到所有的一切,也把這所有的東西都用筆記錄了下來。
不過到底是記錄,還是算計……就無人知曉了。
顧白水盯著那張人臉,面容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沉默,比面對自己的那個二師兄還要認真謹慎不知道多少倍。
他挑著眉頭,眼神凝固在那個布衣青年身上,很久很久。
最終,顧白水笑了,不名意味,卻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張逼……英氣逼人的臉,他的確熟悉。
不過這麼多年來,他只見過布衣青年老了之後的臉龐,沒有見過祂年輕時候的樣子。
現在看來,還是挺相似的。
一樣總是笑眯眯的,一樣都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但卻不知不覺中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樣子。
“師傅啊……”
顧白水站在石壁前頓了一下,最終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您不覺得,你站在這幅圖裡有些違和嗎?”
人家大戰將起,你躲在後面寫生繪畫?
這時候還在摸魚啊?
氣質完全不對等,自己這師傅還真是一個不怎麼負責任的倒黴師傅。
“所以,摸魚的是師傅你,記錄的也是師傅你……你真的算計了腐朽和不死仙,玩兒的這麼大的嗎?”
顧白水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身體一僵,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變的奇怪了起來,他眼神複雜莫名的搖了搖頭。
“您這樣來的話,徒弟的壓力會很大啊。”
師傅算計了腐朽和不死仙。
徒弟只是算計了一個叫“二師兄”的生物而已。
從這個角度來看,還真是有些掉價了。
腳步聲響起,顧白水回過頭,看到了那個在通道出口探頭探腦的妖族小公主。
年輕聖人略微思索,然後溫和平靜的笑了笑。
“該幹活兒了,漁小慫。”
“是漁筱塵。”
妖族小公主糾正了自己編出來的假名字,然後遲疑片刻,又老老實實的說道。
“前輩,我其實叫陳小漁的,那是個假名字。”
“哦。”年輕聖人並不意外。
陳小漁又很有誠意的問道:“那前輩你的真名……”
“韓飛城啊。”
他甚至看上去更真誠些。
老龍沒什麼反應,小紅帽也沉默不言。
許久之後,溶洞裡才傳來了某個妖族小公主魂飛魄散,驚恐刺耳的尖叫聲。
她反應比較遲鈍,才看見陰影角落裡那兩個什麼動靜都沒有的怪物,嚇得小臉煞白。
不過再後來,顧白水甚至讓她踩著龍爪去翻譯石壁上的祖妖圖,那兩位也沒什麼過激的反應。
很配合……很溫順吧?
“前輩,你覺得野嶺的這位源天師是哪種可能?”
陳小漁一邊解析祖妖圖,一邊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一次顧白水沒怎麼想,平靜的側了側頭。
“第三種。”
陳小漁覺得有些奇怪:“大史官和源天師是一個人?為什麼?”
顧白水瞥了眼壁畫,默默的說道。
“因為,如果想要綁架這位源天師的話……實在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