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只要你帶我走,我就告訴你!”
蘇季掃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狐八姐,幸災樂禍道:“迦藍先生不肯說,我也不強求。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轉身離去。
迦藍無奈地咬了咬牙,終於吐出兩個字:“褒姒!”
蘇季臉色微變,緩緩停下了腳步。
迦藍道:“褒姒,還活著!”
蘇季背對著迦藍,問道:“她在哪?”
迦藍道:“不知道,只見過她一眼……在衛都朝歌城裡。”
“朝歌?”
蘇季目光錯愕,難道自己尋遍大江南北,苦苦尋找二十年的褒姒就在朝歌城裡?
狐八姐走過來,一把拉住迦藍的手說:“走,圓房去,五個人就差你了。”
“帶我走,求你!”迦藍帶著哭腔,伸手拉住蘇季的胳膊。
蘇季甩開他的手,笑道:“我可沒答應你……多謝相告。”
迦藍被四個師兄合夥拖走,拼命朝蘇季喊道:“君子豈能如此行事!”
“我有說過,我是君子嗎?”
蘇季頭也不回地走了,轉眼消失在海棠林中。
青靈寐境中,不知睡了多久。
從夢中醒來的時候,蘇季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眼前不是虢公府內的宮殿,而是一間樸素的石室,好像是修行弟子休息的場所。
蘇季感覺周圍的環境很熟悉,窗外是綠水青山,不是雲夢山,而是崑崙山。這裡是崑崙山的山珍閣,蘇季想必是牛竹把自己從虢公府送回這裡。
望著周圍熟悉的光景,蘇季回憶起許多年前在山珍閣的日子,每天為闡教記名弟子提供三餐,多以素食為主,偶爾煉製辟穀丹。曾幾何時,他在這裡跑腿、做飯、打雜的光景,至今仍歷歷在目,奈何眼下物是人非。
漫步走出門外,他來到可容納百人的東方廚院。此時,廚房裡熱火朝天,七八個長老正揮舞著大勺,汗流浹背地燒菜,幾個胖弟子正在旁邊另一個鍋裡添水放米。
“徒兒們都聽好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蘇季循著聲音走去,走過灶臺上的大鍋小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正是牛竹。
“燒菜和做人一樣,講究一個熬字,火候到了,熬的滋味自然就有了。”
牛竹興致勃勃地教弟子們熬菜湯,嘴巴如炒豆般噼裡啪啦說個不停。一身雪白的道服由於長期下廚,已經沾滿黃乎乎的油漬,好像一塊髒兮兮的油抹布。
一個弟子笑嘻嘻地反駁道:“可是師父,你堂堂闡教主,怎麼到頭來熬成煮飯的廚子啦?”
“沒大沒小,有你這麼跟師父說話的嗎?”牛竹挺了挺大肚子,卻也不是真的生氣。
幾個弟子嘻嘻哈哈,皆是滿臉的調皮,一個個看起來古靈精怪得很。
蘇季走過去道:“你們的師父,說的不錯。想學燒菜,先學做人。菜湯好熬,熬好卻難。最考人的是素菜,只有兩樣,油和鹽,熬得好不好,一品就見分曉。簡單二字,最是難得。無論做菜,還是做人,你們的師父都遠勝於我。”
山珍閣弟子們轉頭見到蘇季,一個個畢恭畢敬地彎下腰,齊聲道:
“參見宗主!”
“宗主所言極是,有道理!”
蘇季喚了一聲:“二師兄。”
牛竹熱情地走過來,憨笑道:“師兄,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蘇季笑而不語,其實剛才那番話,不是刻意奉承,而是發自內心地羨慕牛竹。
遙想當年武吉詢問四位弟子為何修仙。姜凌說想要斬妖除魔,如今身為人母;虢翰說想要毀天滅地,如今老婆孩子熱炕頭;至於,蘇季自己的志向,只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唯獨牛竹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有他真的稱得上“逍遙”兩個字。即便天上的神仙,只要心中的慾望永無止境,同樣要面臨諸多煩惱,而像牛竹這般清心寡慾的快活凡人,不是神仙,卻勝似神仙。
“三師兄!”
蘇季驀然轉頭,又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虢翰。
虢翰道:“你眨眼間就沒了人影,我方才一直找你。”
蘇季問:“你為何也在此?”
虢翰道:“家父頭七剛過就趕上師父的忌日,我便來了。二師兄,多謝你那晚在席間幫忙,否則婉兒……”
蘇季道:“不用謝我,我不過是受繪姬所託。讓你錯失一統天下的時機,你莫要怪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