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童貫面色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發現鄭智看向自己,立馬強作鎮定,迎向鄭智目光。
“鄭智,該當如何?”童貫這輩子也沒有見過戰陣,雖然強作鎮定,卻是不知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
魯達聽了斥候的話語,打馬幾步向前,口中大喝:“哥哥,殺他孃的。”
殺羌人,魯達也是最熟練的。鄭智身邊幾人,還真就魯達與羌人打過多次交道。當然營曲裡也多是老戰陣。
鄭智沒有急著回答童貫問話,抬頭往自己部曲望去,似乎也是再給自己多來一份信心,一千党項騎兵,鄭智也在鼓舞自己的勇氣。
就在童貫身邊的柯軍似乎感受到了童貫的情緒變化,看了看沒有答話的鄭智,開口道:“相公,此番羌人勢眾,相公身份非比尋常,穩妥起見,合該回程去搬援軍來圍。”
“你這鳥廝,等什麼援軍來圍,這些羌狗早就沒了影子,還待你來圍?”魯達聽了柯軍話語,暴起指著鼻子就罵。
鄭智伸手在空中一攔,示意魯達禁聲,微微開口道:“相公,卑職敢戰敢勝,相公敢觀戰否?”
童貫此時內心早已平靜不了,若是開口說走,似乎失了威嚴。若是鄭智開口說走,那便也藉著臺階而下,鄭智不說走,柯軍說走,他也勉強可以下臺階。
卻是這柯軍才開口,不等童貫說話,魯達便罵了上去。此時又聽鄭智堅定的話語,似乎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讓童貫慌亂的心思安定不少。
又看了看鄭智堅定的眼神,童貫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勇氣也可以感染到旁人,也是鄭智無禮一句“相公敢觀戰否”有些激人的血性,也是鄭智內心之中有戰的*,所以才說出這麼一句不那麼尊敬的言語,也是怕童貫心虛猶豫之間下命令要撤退。
“你敢戰,我便敢看!”童貫說了這麼一句,便是自稱也變成了我。這句話本聽起來並不顯得如何勇武,卻是童貫此時說出來顯出一絲別樣的勇氣。
鄭智看著童貫點頭之後,回身又派一隊斥候出去。
再左右看看地形地勢,對童貫道:“相公,你上那邊山頭高處,看末將得勝。”
鄭智的自稱也是變成了末將,不再學軍中同僚在童貫面前自稱卑職。
童貫點頭應答,催動著馬匹,帶著十幾個東京心腹往鄭智指的山頭走去。
童貫剛一走遠,鄭智回身看著部曲,這些人才是鄭智的最大支援。
魯達已經寶刀在手,已經躍躍欲試。
史進眼神堅定看著鄭智。
王進眉頭緊鎖,一臉嚴肅,眼光中泛著神采,習武一輩子,便也是等這個上陣殺敵的時候。
林沖鐵槍在手,橫在身旁,輕輕提著韁繩控制馬匹,臉上的刺字在這陽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便是那孫勝超,也是握著一杆鐵槍,輕夾馬腹從後面小步上前,似乎還記著鄭智的話語,要立在陣頭。
牛大一臉憨態,似乎沒有搞懂什麼事情一般,一柄朴刀緊捏在手上。
再看胡精忠餘大力等軍漢,只是如以前一般,檢查著弓弦,檢視羽箭數量,把馬鞍的皮帶使勁拉了拉,輕輕拍著健馬的脖頸,安撫著馬匹的情緒。
鄭智掃視眾人,這也是自己第一陣,回頭也不多說,只有一句:“隨我來,去河灘上。”
河灘寬闊,正適合騎兵馳騁。
大路只有一條,党項人自然也就只有往這邊來。
童貫帶著心腹,走到小山腳下,拉著馬匹便往山上而去。等到了山頭,下方的鄭智已經整好了隊伍,五百騎兵,如同一人。兩百廂軍守候著輜重已經往後退了去,到了童貫山頭腳下。
童貫似乎又想起了小種經略在校閱時候的安排,便是廂軍不上陣前,只作殿後。
“柯軍,你說鄭智慧不能勝?”童貫看著山頭東面的河灘,問道。
“相公,這個鄭智勇武倒是有的,卻是太沖動了些,畢竟羌人勢眾,此戰凶多吉少。”柯軍回答。
柯軍顯然沒有弄懂童貫的心思,童貫並非真的在問鄭智慧不能勝,童貫只是需要旁人再給自己一點信心。
卻是這柯軍回答了這麼一句損士氣的話語,童貫面色鐵青,回頭狠瞪一眼柯軍,心中大怒,卻也沒有心思再去發脾氣,回頭緊盯著東面的河灘。
五里地,騎馬不過片刻便能到,此時鄭智已經看到了影影綽綽的党項人出現在遠方。
頭前的党項人顯然也看到了大批結陣的宋軍,瞬間隊伍喊叫起來,一千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