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殺出童府後門,卻是並沒有出城而去,十幾號人,已然淹沒在了東京百萬人之中。吳澤與童貫的告別之語,顯然也不是作假,吳澤便是還要謀劃著如何救童貫一條性命。即便是面對無數開封府的衙差四處搜查擒拿,便也躲在這百萬人群之中不曾逃跑。
童貫被拿的訊息,也透過吳澤往北傳遞出去。
滑州城頭。
蓋毅終於上了城頭,卻是頭頂血流不止,鐵盔也不知去了哪裡。
一塊不小的鵝卵石從城頭扔下,砸在了這個漢子的鐵盔之上,砸得鐵盔火星四濺,便是把鐵盔也砸飛了出去。
也砸得蓋毅昏昏濛濛,便是昏懵之間,蓋毅依舊攀上了城頭,霸烈槍法伴隨著鐵槍到處亂舞,便是如此舞出了一片天地。
身後的幾百西軍漢子源源不斷從這個缺口攀爬而上,這城池想來是守不得多久了。
鮮血從蓋毅的頭頂流入眼睛之中,視線裡皆是一片血紅。
停住手中亂舞的長槍,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伸手去擦雙眼。
擦著擦著,只感覺身體越發的沉重,終於轟然倒地。
左右軍漢連忙來扶,把蓋毅扶到城垛下癱坐,便是也怕被蜂擁而上的軍漢來回踩踏。
蓋毅便是如此歪倒在城垛之旁,軍漢們也來不及多管,已然奮勇廝殺而去。
曹定想要飛黃騰達的忠心,終究還是灰飛煙滅,再一次兵敗山倒,曹定顯然經驗十足,城門被從裡面開啟的時候,曹定並未往城中逃去,而是往遠處沒有敵人的城牆飛奔。跑得足夠遠了,一身血跡的曹定便也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待得無數的鐵甲衝入城池,城牆上便放下來的一根繩索,順著繩索而下,不過三五個人,其中一個便是曹定。
四處兵荒馬亂,便也沒人主要到城牆角落處下來的幾個人。下來之後的幾人,便也沒有奔逃出去,也是知道若是此時奔遠了,必然要被人注意到。直到天黑了下來,幾個人才從地上爬起來,往遠方慢慢匍匐而去。
蓋毅再一次醒來,微微睜眼,目光之中依舊還是鮮紅的色彩。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鐵塔大喊從軍帳之外走了進來。
大漢走到頭前,接著燭火看了幾眼,看得蓋毅被白布包裹得緊密的頭顱,又看得蓋毅睜開了雙眼,面色帶笑說道:“你這廝的狗頭還真是硬,砸出一個坑了也沒死,不錯。”
蓋毅還在昏懵之中,更是一頭霧水。那鐵塔大漢說完話語,轉身又出了軍帳。
待得蓋毅反應過來,有氣無力開口問道:“可是魯大將軍?”
身旁一個照顧蓋毅的軍漢連忙答道:“便是魯達將軍。”
蓋毅聞言,雙眼瞬間溼潤,已然滑落了淚水,便是魯達一句“不錯”,蓋毅聽得清清楚楚,也聽得蓋毅如釋重負。
“指揮使,要不要喝水?”軍漢也知道蓋毅剛剛醒來,便是會口渴。
不料蓋毅擺了擺手,示意不要。
“要不要吃點東西?小的在火頭營裡多拿了幾個麵餅。”
蓋毅還是擺了擺手,卻在掙扎著坐起來。
軍漢連忙去扶蓋毅,口中卻還小聲笑道:“指揮使,要不要酒,小的這裡還有幾兩好酒。醫官囑咐你喝不得,便是也不能多飲,嘗一口如何?”
蓋毅坐起身形,反倒問道:“城池可是破了?”
“哈哈。。。那是自然,便是從您打破的缺口衝上去的,指揮使這回是立了大功了,連帶弟兄們在魯大將軍麾下也多受人敬仰幾分,那火頭營裡,好吃的好喝的,也先給我們發,我們拿夠了,方才再發給別人。往後在這軍中,當也多幾分臉面,應當是不會叫人欺辱了的。”軍漢話語眉飛色舞,便是隻覺得光榮。
軍中漢子,自然也多有小團體,如此也會團結。更也有欺生的傳統,欺負新人也是正常。蓋毅帶著幾百漢子初來乍到,自然是少一些地位的,何況蓋毅還揹負了一個大罪名,便更不受人待見。
如今卻是不一樣,這一戰下來,便從不受人待見變成了受人敬重。軍漢別的不服,就服勇武。
蓋毅點了點頭,便道:“扶我出去看看,看看其他營帳裡的弟兄。”
死傷不說慘重,也是不少。蓋毅醒來,也當去看看。
魯達進軍的腳步,終於還是止住了,不是因為城池攔路。而是因為輜重跟不上,滑州城裡,也沒有多少餘糧。
魯達再如何,當也做不出劫掠百姓的事情,便也只有等候輜重補給。一路飛奔南下的魯達,便如鄭智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