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卻是快步擠到了頭前,開口說道:“相公,營門口處抓了一個濫竽充數的,硬說自己十三歲,拿著條子想要回鄉。”
鄭智揮了揮手,口中說道:“帶進來!”
幾個軍漢隨之上前,便把跪在地上抱在鄭智腳上的夏得章按壓在地,然後往外拖去。
夏得章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口中大喊:“鄭相公,二十萬貫為何還換不得末將犯的一點小錯,相公說個數,末將回了深州,多少也給鄭相公湊到營中來。”
鄭智聞言,忽然發笑起來,口中答道:“夏統制,今日你二十萬貫把自己換出去了,明日某這大帳之中便是人滿為患,後日這大營之中士卒,更是想盡辦法避戰回家,明年開春,誰人上陣?待得明日坐實此事,便是你上路之時,最後一天的時間了,且好吃好喝,也做個飽死鬼!”
待得鄭智說完這一番話語,抬頭對幾個軍漢又道:“把這廝綁起來,放在營帳之內,晚些時候給些好酒好菜,嚴加看管,不得有差池,待得明日下午聚將殺雞儆猴。”
正是此時,門外幾個軍漢抬著一個漢子進得大帳,正是不久前在大營門口想矇混過關之人。
這人剛一進來,倒是不顯多少慌張,忽然眼神看到被按壓在地上的夏得章,心中莫名一慌,手腳都有些發軟,見得鄭智當面,連忙跪在地上。
鄭智已然開口發問:“你是哪裡軍漢,今年幾何?”
“小的。。。小的是深州禁軍,今年。。。今年。。。十四!”這軍漢戰戰兢兢,不時還偷偷去看一眼旁邊正在繩索捆綁的夏得章。
夏得章卻是眼神也在看這個軍漢。
旁邊一個鐵甲聽得軍漢說自己十四,開口笑道:“直娘賊,適才還說自己十三,此番有成十四了。”
“抬起頭來!”鄭智開口說道。
這軍漢聞言戰戰兢兢抬起了頭,鄭智左右打量一下,眉角的皺紋,深陷的蘋果肌,下巴上雖然刮過,卻是依舊發黑的胡茬。
只聽鄭智說道:“便與你家統制一起吃頓飽飯,明日下午處斬!”
便是鄭智話音一落,只聽這漢子大聲喊道:“堂兄救我啊,堂兄,我不想死。。。”
鄭智已然明明白白,這個軍漢原來是夏得章的堂弟,夏得章倒是好手段,一面給自己堂弟開假的條子,一面自己也找人說情,便是別人家的漢子可以戰死沙場,這夏家的漢子就不能上陣殺敵。
鄭智已然連連搖頭,大手一揮,已然沒有看下去的胃口,便是越看越是覺得不爽,只道:“都拉下去!實在礙眼。”
大帳之中七八個軍漢,強拉硬拽,把這兄弟二人拖出大帳,卻是還能聽到兩人大呼小叫。
此時吳用進得大帳,開口道:“相公,已經安排人往深州去了。”
鄭智點了點頭道:“你也去深州吧,多帶些漢子,把深州府衙好好清算一下。把賬冊之類的全都發往東京去,不要走御史臺,直接透過童太師奏到御前。”
吳用聞言,點頭答是,隨即又出了門。出門之後,也是皺了皺眉頭,這般天氣,實在不適合出門。
第二日下午,校場之上,鼓聲之後不久,兩個人頭滾滾落地,臺下之人,許多都是一臉擔憂著急。顯然也還有其他人用了夏得章類似的辦法,只是夏得章的深州最近,回來得也是最快。
這些託人說情之人,近的便是在自己州府,遠的甚至到了東京。頭前還想著所託之人一定要幫幫忙,替自己說上幾句話語。此時卻都在希望所託之人能夠為國為民,處事為公,不要幫自己說話。
只怕這話語說到臺上鄭相公處,便是個人頭不保。
如此這大營倒是有了一番奇觀,不少軍將沒事就在營門口處打探,來了信件公文,都上前隨口問一句公文是哪裡發來的。
經此一番,營中整編之事似乎也順利不少,什麼親兵、什麼家將,皆是配合非常,倒是有一部士卒並未打散重新整編,就是呼延灼的人馬,呼延灼的人馬還算可以派上一些用場的。
待得整編之事塵埃落定,已是五六日之後了,鄭智已然起身往滄州而回。
滄州才是鄭智主要的倚仗,顯然隨後一段時間,鄭智更多會在滄州,少部分時間會到河間府來。
大雪已經停了下來,但是地上的積雪卻更加深厚了。鄭智記憶裡的河北,似乎並不會下這麼大的雪,積雪厚到膝蓋以上,馬蹄趕路都顯得格外吃力。
如今的滄州已然不同以往,雖然已經是冬天,但是滿目良田,溝渠縱橫,顯然灌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