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省。
王漢之差充江南東路安撫使,就像是代職。以江寧知府的官職,暫時代任整個江南東路經略安撫使。也就是掌管了整個江南東路權職,安撫使自然是負責後勤之事。若是招討使,那便是還要負責帶兵作戰的討伐事宜。制置使又不一樣,制置使便是軍政一把抓的地方主官。
王漢之聽言,喜上眉梢,忙道:“多謝太尉抬舉之恩。臨老入土了,還能升官,倒是出乎預料。當初謀這個江寧知府之時,本想著到這江南養幾年老朽之身,得個晚年安寧。卻是不想在江南還能遇戰事。這幾日又能想起當初隨太尉出使遼國的時候,這一輩子當真是消停不下來了。也罷,下官便以這老朽殘軀付與官家與朝廷了,以盡忠義。”
王漢之話語既是唏噓嘆息,也是在童貫這個舊人面前對自己這一生作了一個總結。年邁之人,多是喜歡如此回顧一生,也有對自己這一輩子過往的懷念。
“哈哈。。。我看你這模樣,許還能活個十來年,此時唏噓人生,豈不太早了些。與其在這裡長吁短嘆的,不如先幫我辦件差事。”童貫笑道。
王漢之聽言,鬆手中韁繩,拱手答道:“太尉吩咐便是。”
“江寧富庶,糧草之事便由你負責了,此來人馬五千,加上鄭智人馬,已達八千之多,人吃馬嚼,耗費實在不菲,東京是不可能有糧草支援的,唯有靠你了。”童貫說道。
官場本就如此,童貫與蔡京這種身居高位之人,能久經不衰,便是有這麼多人在後面支援。打仗要打贏,也少不得這些手段,少不得有人鞍前馬後奔走。
“太尉放心,下官老是老了,但是在這江寧還是有幾分手段的,錢糧之事不在話下。”王漢之受了新官,自然也不會拖童貫後腿。八千人馬的糧草,對於江寧府衙來說,還是能支撐一段時間的。
童貫點了點頭,轉來問鄭智道:“時間緊迫,你來得不少時日了,可有破敵之法?”
“太尉,破敵之法已有,頭前我與楊可世將軍也聯絡妥當了,兩路齊頭並進,直插杭州城。太尉帶的五千人馬來得正是時候,蘇州楊將軍正是缺兵少將之時,把這五千人馬歸到楊將軍麾下,兩路齊發之下,一戰而成。”鄭智當真覺得童貫來得太是時候,楊可世若是再得五千人馬,必將如虎添翼。
童貫聽完鄭智話語,反倒有些驚訝,實在沒想到鄭智竟然不要一個援兵,問道:“當真把東京五千人馬皆歸楊可世麾下去?”
“太尉容稟,下官麾下皆是精銳騎士,戰馬也不比其他,一日奔襲兩百里不在話下,若是加了其他人馬,反倒累贅。楊將軍麾下多是步卒,戰法也是步戰之法為主,東京之兵到楊將軍麾下,更能發揮作用。”鄭智出言解釋道,鄭智便是要一路飛奔往杭州,縮短方臘的反應時間,也縮短戰爭持續的時間。
“也罷也罷,我哪裡還信不過你,你說如何便是如何。我便一路跟隨在你身後,同去杭州。”童貫本來心中想的也是來支援鄭智的,帶兵而來也是為鄭智增加戰力,此時鄭智出言就拒絕了,倒是有些傷了童貫的“拳拳之心”。但是童貫對於鄭智也是極為信任,自然不需多說。
鄭智聽得童貫之言,也感覺手腳舒暢,有童貫這等上官信任,鄭智也自然更加舒服。忽然又想起一事,開口問道:“太尉,還忘了一事。在東京的時候下官曾提過要抽調東京禁軍一人,不知太尉還記不記得?”
童貫腦中一想,隨即答道:“記得記得,金槍班的教師,喚作徐。。徐。。。”
童貫公事繁雜,腦中想的事情頗多,卻是忽然之間記不起這個名字了。
鄭智連忙出言提醒道:“徐寧,金槍班教師徐寧。”
“對對,就是此人,此番也隨了軍,等大軍都渡了江,便派人把他找來。”童貫倒是並不在意這些小事。
“多謝太尉,東京禁軍都去蘇州,江寧便留此一人足矣。還請太尉下個文書,此人以後便隨在下官軍中效力。”鄭智對於徐寧自然是不能放過的,不論如何也是一員武藝高強之將。
“許你便是了,調令文書,紮營之後一併與你。”童貫此生,興許沒有多少優點,但是童貫用人方面倒是極具慧眼。北宋末年,敢戰之將,皆是童貫一手提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