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越是不能原諒自己。要不是駱屏山送來受訓的弟子正好進城瞄見春織的身影,又在她進入妓院的第一時間,即轉道趕回靖家堡通知他這個訊息,恐怕到現在他還坐在大廳裡自哀自憐,哪能得知伊人芳蹤?現在只求老天垂憐,讓他早一步趕到妓院將她救回,也好彌補自個兒小心眼犯下的罪過。
這廂靖軒不斷責怪自己,哪知那廂春織也在死命掙扎。
老天,這個男人不但重而且渾身發臭,他是打算用他那身臭味將她燻到死為止嗎?
一面掙扎,一面還得留意著不被臭氣燻暈,春織此刻終於瞭解到男子的意圖。原來,他脫她的衣服不是因為想和她交換衣料,而是想染指她。
“救命。”她用虛弱的聲音求救,不是她不想放大聲音,而是因為被燻得快吐了,叫不出來。這異邦男子的體 味著實難聞,比起靖軒來差多了。
“這位公子,拜託你讓一讓,我真的快不行了……”春織噁心目眩地請求,深怕悶死,可異邦人仍是張牙舞爪 矢志扒下她的衣服,不給她呼吸的空間。
和異邦人牽扯不清的春織,這下子不只得捍衛自個兒的貞操,還得想辦法掙得新鮮空氣,在這萬般辛苦的一刻 ,她的腦中不由得浮現靖軒的臉。
要是靖軒人在這兒就好了,憑他的功夫,定能將她身上的大塊頭移開。
春織不免開始幻想,掙扎著看向緊閉的門扉,好似靖軒就站在門外,隨時等著救她一般,可她萬萬沒想到,她 的祈願竟然成真——
“讓開!”掙扎中她似乎聽見靖軒的聲音自走廊那頭傳來。
“誰要敢攔我,我就殺誰,識相的快給我走開!”他的聲音似乎很急、很喘,彷佛剛下馬的樣子。
“大爺,您可別搗亂呀!房間給您這麼一間一間搜,咱的生意還要不要做?”春織又聽見一個蒼老著急的女聲 ,對著來人哀求。
“我就是要砸爛你這個害人不淺的蜘蛛窩,快把春織交出來!”顯然來者對於老婦的請求充耳不聞,仍執意一 間一間地闖。
瞬間只聞房門被開啟又被甩上的聲音,外帶男女的尖叫聲。
“我不知道誰是春織!”老婦憤怒的叱責聲不下於驚慌的尋芳客。“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這麼繼續胡鬧下 去,別怪我不客氣!”
“有本事儘管找人來,我等著。”遭警告的男子仍傲慢地不理老婦,逕自踩著重重的步伐,在走廊裡狂喊。
“春織!”他一面喊一面闖門。“春織!”
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靖軒!
春織聞聲欣喜若狂,原本要死不活的掙扎在靖軒的鼓勵下,像是有如吞下成打的大力丸,變得潑辣異常,盼望 越走越近的靖軒能及時發現她。
“好,你有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對付我迎春閣這些護衛!”儼然已被惹毛了的老鴇,再也忍受不了靖軒的 放肆,遂招來妓院中所有的打手,準備以武力將靖軒請出門。
“給我上!” 隨著老鴇一聲令下,全院的護衛傾巢而出,持刀的持刀、拿劍的拿劍,全往靖軒的身上砍。
靖軒頭也不回地發出暗器,沒三兩下就解決了迎春閣的護院,而他們卻連靖軒的一根手指頭也沒傷著。
“春織!”懶得再跟身後那一群小丑鬥法,靖軒照闖他的,終於在位於長廊的最後一個房間,找到正奮力掙扎 的春織。
“靖軒!”
說不出有多欣喜,被壓在床褥上的春織,用雙手死命地扳住異邦人蓄滿大鬍子的臉,困難地跟剛闖進門的靖軒 打招呼。
靖軒定眼一看,床上躺著的人正是他遍尋不著的春織,再定神一看,壓住他未婚妻的,竟是一個不知打從哪裡 來的異邦人。
頓時他火大兼心臟衰弱,這該死的蠻子竟然敢碰春織!
“可惡的蠻子,你竟然敢對我的未婚妻下手!”
大手一提、右腳一踹,可憐的異邦人連個上訴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盛怒的靖軒給一腳踹出廂房,和剛趕到的老 鴇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好不容易才重獲自由,春織才想好好跟靖軒道謝,不期然被他抱個滿懷,撞進他無比寬闊的胸膛之中。
“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抱住她,靖軒便喃喃自語,痛苦之情溢於言表。
春織不知道他在呢喃些什麼,但知道他的胸膛很溫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便是了。
“要不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給氣糊塗了,你也不會自暴自棄跑來這地方,隨人糟蹋。”靖軒越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