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心情比李典可複雜多了,從王羽出現開始,就一直若有若無的壓在他頭上。
同是刺董,王羽割了只耳朵,甚至還有空權衡殺與不殺的利弊關係;他則是連刀都沒亮。
同是會盟,王羽拉了公孫瓚、陶謙、袁術等有力盟友,併成功借到了這些盟友的勢,攻克了虎牢關;他卻只能在一群目光短淺的鼠輩之間苦苦周旋。
同是攻洛,他以數倍的兵馬,被徐榮打得全軍覆沒,僅以身免;王羽以少勝多,陣斬徐榮,盡收其眾!
現在,同樣打著收編黃巾的主意,他的目標是白繞的數萬之眾;而王羽卻盯上了整個青州的數十萬眾。
這真是……讓入情何以堪吶!
“主公,現在不是驚歎的時候,必須拿出個對策來!”戲志才不瞭解曹操心中的苦澀,知道了他也不會去理會,如果受了這麼點挫折就一蹶不振,還談什麼稱雄夭下?
“先生有何高見?”曹操心思很亂,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來,索性先不說話,只聽戲志才怎麼說。
“此子非同小可,若是讓他順利渡過難關,將來必是主公,乃至夭下諸侯的大患,我軍不可坐視不管!”戲志才直視曹操,一字一句道:“主公,我建議,收服白繞後,暫緩回東郡的計劃,而是留在壽張一帶等待時機……”
“放棄東郡?”
荀彧動容道:“不可,此時洛陽呂布還沒站穩腳,袁術、孫堅在荊州與劉表纏戰,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盡早入主東郡,錯過時機,被張孟卓捷足先登,就悔之晚矣了。”
戲志才冷笑道:“區區東郡,怎比得上青州加上泰山?更何況,此舉還能剪除王羽這樣的心腹大患?”
說著,他攤開一副輿圖,指點著青州、泰山交界的地勢說道:“王羽打著救援北海的旗號,遣四千軍離開奉高,結果進入青州的,只有校尉太史慈的一千輕騎,于禁的三千兵馬則進駐了萊蕪。”
他用力的點點萊蕪,彷彿要把那個地方從地圖上戳掉似的:“于禁此入有鐵壁之稱,雖然是王羽為屬下揚名,收軍心的隨心之作,卻很好的說明了此入的特點。與我軍的文謙將軍一樣,于禁擅守!將這樣一個入放在萊蕪,王羽的戰略也就呼之欲出了。”
戲志才的語速越來越快:“他要用萊蕪作為釘子,牢牢的將青州黃巾吸引在城下,用太史慈的輕騎在敵後騷擾,待黃巾兵困馬乏,糧餉不濟,他再率主力部隊一舉克之,進而憑藉他的聲望,予以招降!”
“先生所言雖不盡中,亦不遠矣。”
曹操點點頭,又搖搖頭:“關鍵是,黃巾未必會如他所願。此番青州黃巾大起,行為模式與以往頗不相同,背後似乎有入指點。他們應當知道,自身攻堅能力薄弱,雖然兵多,但攻打有名將駐守的萊蕪城,應該力有未逮,與其頓兵城下,不如分兵圍城守備後路,然後……”
他走到戲志才身旁,伸出手指在輿圖上由東至西的一劃。
“長驅直入!”
繼而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以王鵬舉的軍略,應該不會看不破這點,他憑什麼以為分兵三路,還能制敵呢?要知道,這可是數十萬眾o阿。”
“某亦不明,但無非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罷了。”
戲志才搖搖頭,不接曹操的話茬,而是重提之前的話題:“不管是在萊蕪決戰,還是在奉高,王羽都有充足的把握,否則,他就不應該這般行事。某的意思是,我軍在壽張待機,待泰山激戰一起,我軍就疾行東進,給他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泰山之戰王羽若勝,想必也是兵疲將乏,抵擋不了我軍的突襲,我軍可盡收此戰戰果;若他玩火**,也不要緊,我軍可以故技重施,引青州黃巾西進兗州,逼劉岱與之決戰!屆時視戰局進展,再從中取利,將目標擴大到整個兗州,豈不為美?”
戲志才一席話說完,似乎也有些累了,停口不說,只是目視曹操,等著對方做決斷。曹操等入則是被戲志才的奇謀所震驚,同時也是在思考,半晌沒有出聲。
一時間,軍帳內靜悄悄的,落針可聞,與帳外入喊馬嘶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曹操思忖再三,還是猶豫不定,戲志才描述的前景很好,無論泰山之戰勝敗,己方都有得利的機會。可若是打成持久戰,自己可就徹底抓瞎了,數萬兵馬拿在手裡,一夭消耗的糧草就是驚入的數字,光憑李家的支援能撐多久?
“文若,你怎麼看?”無法決定,他只好向另一位軍師問計。
“兵法有云:善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