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向晚的反擊,林薇沒有自亂陣腳。她不急著反駁向晚的話,而是按照自己的意圖繼續說:“你和元希,也是曾經深愛過,那時候元希還一再言明,此生非你不娶,連他爺爺都知道,他有一個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女朋友。” “如今就算不愛了,也不至於迫不及待的撇清關係,甚至惡意詆譭吧?” 她這話一出,接下來向晚說任何不利於陸元希的話,都能被歸為惡意詆譭。 向晚年輕氣盛,此時被堵的滿心憋屈,又不想跟潑婦罵街似的跳起來爭論,身處漩渦中心,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做,在旁人眼裡都是個是非之人。這也是林薇的目的,事情真相併不重要,她只想用道德制高點來壓迫她、抹黑她。 向晚不再爭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自嘲的笑了下,道:“好話歹話都被說完了,我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喝完,她坐回到位子上。 桌旁其他人出來打圓場。 陸聽雨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了。” 陸映雪道:“元希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他的為人。不過感情這種事,還是要看緣分。” 林薇施施然回到位子上,嘆了一口氣,道:“可不是嘛,元希那傻孩子,把女朋友放到他小叔身邊工作,希望她能跟小叔學習成長,哪知道,人家心氣高了,就把他踢開了。” 她話剛落音,陸司諶手裡的白酒杯落地,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撞擊聲,碎裂開來。 桌旁眾人又驚又畏的目光朝他看來。 “喝多了,手滑。”陸司諶漫不經心道,他拿起桌面上的酒瓶,朝向晚的空酒杯裡倒上酒。 動作慢條斯理,語速不疾不徐,只對向晚低聲哄道:“無關人等的流言蜚語,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林薇作為大嫂,被他公然稱為無關人等。 且他看都不看林薇,顯然是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裡。 陸司諶並沒有發火,但他看起來越平靜,旁人心裡越忐忑。 這不怒自威的壓迫力,源於他在十年前就開始接管尚華集團,在不動聲色中,大刀闊斧的變革,動了無數人的利益,毫不留情的肅清風紀,清除中飽私囊之流。無論對內對外,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在談笑間殺人不見血的狠角色,絕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君子如玉。 陸至霆瞪了林薇一眼,主動出來緩和氛圍道:“元希性子叛逆,我們對他的感情生活其實不太清楚。林薇她護子心切,多說了幾句,胡言亂語,大家別放在心上。” “多大點事嘛,自由戀愛的時代,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唄。”向來最灑脫的陸聽雨笑道,“咱們司諶好不容易帶個物件回家,你們可都不準掃興啊。” 林薇到底不敢跟陸司諶硬碰硬,見狀自己拐個彎,給自己臺階下,“哪敢,就是怕有人被矇在鼓裡……哎,喝多了,口不擇言,大家切莫介意啊。” 陸老爺子不輕不重的開口道:“你是家裡的大嫂,言行舉止還得更加註意分寸才行。” “是,是,爸說的對。”林薇賠著笑臉,連連應聲。 之後,酒桌推杯換盞,看起來其樂融融。 風浪平息之後,一切洶湧都被掩埋在海面下。 宴席散場後,老爺子回到貴賓室休息,第一時間把陸司諶和陸至霆夫婦都叫去了。 他跟陸司諶談話時,讓陸至霆夫婦在外面的大廳候著。 陸至霆對林薇小聲埋怨道:“心裡再多私怨,也不該當面挑釁,得罪陸司諶能有好果子吃嗎?眼下正是老爺子擬遺囑的關鍵時期,鬧大了,誰更吃虧?” “鬧大了,也是陸司諶更難堪吧?”林薇一臉嫌棄道,“沒想到你這弟弟,平日裡看起來那麼高冷寡慾,竟被個女人迷的昏頭轉向。連侄子的女朋友都願意接盤,不怕招人閒話。” “別說了。”陸至霆忙道。 開門聲響起,陸司諶從裡面走出來,徑自來到林薇跟前。林薇下意識站起身,扯唇笑了笑。 陸司諶雙手抄進褲袋裡,下顎輕抬,居高臨下看著她,“有的話,我只說一次,希望大嫂能聽懂。向晚是我太太,誰要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我。” 說完,不等他們回應,冷漠的邁步離去。 陸至霆帶著林薇進入內室,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面色疲憊,但態度堅決道:“向晚和陸元希之間的糾葛,到此為止,我再也不想聽到有關這方面的流言蜚語。” 林薇委屈的看著陸老爺子,“爸,司諶這個做叔叔的,搶侄子的女人,你也縱著他嗎?” 陸至霆嘆了一口氣,“爸,我本來不想多說,可是,元希畢竟是你最疼愛的長孫啊,你就讓他這麼受委屈嗎?” “行了!”陸老爺子跺了下手裡的柺杖,沉聲道,“這幾年你們都沒讓元希帶向晚回來見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根本沒打算讓元希娶她嗎?” “你們根本就看不起向晚,她就算去跟了司諶,有何不妥?”陸老爺子道,“人家只是年輕,又不是傻,誰不想找個能託付終身的?何況,是元希對不起她在先。” “這豪門圈子裡的男人,哪個不去吃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