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很好。我們去海邊走走。”
我低著頭忙碌:“再等一下,我的護城河還沒引水。沈遠哲,我們從這裡挖一條傾斜的河道,可以把漲潮時的海水引到護城河裡。”
忙著忙著,一抬頭,發現張駿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站在浪花中,眺望著大海,背影顯得有些孤零零。
“我去買瓶水,過會回來。”
我對沈遠哲和林依然撒了個一戳就破的謊後,跑去找張駿。快靠近他時,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猛地跳到他身邊:“嘿,你怎麼不和我們一塊修城堡?”
他看到我,立即開心地笑了:“你等會兒,我馬上回來。”他跑過去,和正在照相的甄公子、賈公子說了幾句話後,又跑了回來。
我們兩個人赤腳在海水裡散著步,有默契地,向著遠離老師和同學的方向越走越遠。
他牽住了我的手,我又一次像是被電流電過,昏昏沉沉、酥酥麻麻的透心甜蜜。
他說:“你不問問我嗎?”
“問什麼?”
“問問我為什麼在海里和黃薇待了那麼久?”
“我不想問,因為我能猜到為什麼。”
我朝他做鬼臉,嘲諷著他的桃花運。即使剛開始沒明白,現在也已經猜到黃薇喜歡他。
他猛地拖著我的手,跑起來,邊笑邊跑,直到我跑不動,向他求饒,保證以後絕不再嘲笑他。
我們站在海灘邊,只覺得天很可愛,地很可愛,海很可愛,反正眼睛裡看到的一切沒有不可愛的,不管他或者我,隨便說一句話,兩個人就能莫名其妙、毫無原因地笑了又笑。
那種傻傻的幸福啊,單純、美妙,大概只能盛開在絢爛熱烈的青春裡。
張駿對我說:“海浪襲上來時,我們跳起來,看看誰在空中待的時間久,誰能落下去時,躲開浪花。”
“嗯。”我摘掉了眼鏡和涼帽,把它們放到沙灘上。
我們跳起來,又落下,跳起來,又落下,海浪在我們腳邊翻滾,我們大聲地笑。
兩個人玩得興起,又都是性子有些野的人,顧不上衣服會全部溼透,手拉著手衝著海浪走,和海浪正面對抗,海浪撲到我們身上,碎裂成千萬朵浪花。
我畢竟是第一次接觸海,又不會游泳,開始害怕,想後退,他抓住我。“如果浪花來了,你就閉住呼吸,憋上一口氣,過上一瞬,浪走了,再吸氣就可以了。我會一直抓著你,不會讓你被海浪捲走的。”
有了他,恐懼淡了,天性裡追尋冒險刺激的一面被激起,隨著他越走越深,海水已經和我齊腰。當一個浪潮湧來時,我緊閉呼吸,閉上了眼睛。感覺轟隆一下,自己似乎被洶湧的大海捲進了水底,身體被衝擊得不受控制,害怕、恐懼、刺激都有。他緊緊抓著我,我緊緊抓著他,那一刻,似乎我所唯有的就是他,他就是我整個世界的支柱。
一會後,開始潮落,水位下降,我的頭又露了出來。我長出一口氣,劇烈地咳嗽著,畢竟沒有經驗,還是被嗆著了,他眼睛裡全是笑意,看著我大笑。
我又是咳嗽,又是擦眼睛,又是抹頭髮,還能抽出空來,給他一腳。
等休息好了,我們手牽著手,又開始準備迎接下一次的海浪。
茫茫碧濤中,我們成了彼此的唯一,潮湧潮落間,我們放聲大笑,肆意快樂。
2、 青島的最後一天
在青島的日子過得太快,似乎轉眼之間,就到了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上午進行了一場簡單的海洋知識考試,下午去軍艦上參觀,回來後舉行閉幕式,頒發了優秀營員獎狀,然後,正式結束了這次夏令營。
第二天就要離開青島,賈公子大概想到又要回到他老爹的嚴厲管制中,強烈要求晚上要放縱一把。張駿和甄公子去買了三瓶白酒、一箱啤酒、一大堆零食,偷偷搬運到宿舍的樓頂上。
張駿的朋友自然是甄公子、賈公子,我想請林依然和沈遠哲,張駿居然不同意。我讓他給我一個理由,他說因為林依然是乖女孩,肯定不能適應。我說,可是我和邢老師住一個屋,如果就我一個人很晚回去,老師會起疑,拉上我們班的第一名,老師就不會多想。他權衡了一下,只能同意。
我們把幾個紙板箱子拆開,平鋪在地上,開著兩個手電筒,就在樓頂上偷偷摸摸地開起了告別會。
張駿、甄公子抽菸的姿勢都很嫻熟,賈公子竟然是第一次抽菸,當他笨手笨腳地學著張駿吐菸圈時,甄公子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