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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疊加的愛憐附在她的身上,作為一個女子,已是足夠。

這一塊龍嬉朱雀佩,雌雄歡好嬉戲,情意綿綿。

“累大人久候,王爺大概要徹夜不歸,有事不如明日再來?”

“既是如此,莫某告辭。晴夫人留步。”

莫雍容沿了迴廊向大門走去,身後灼灼的目光不一會兒瞭然無蹤,隨了夜色逐漸淡去。刺耳聒噪的知了聲此起彼伏,一路伴了他從棲逸齋到識鑑閣。他在雕金砌玉的識鑑閣外略站了站,想到這是熙王爺陳設骨董之處,不由暗自竊笑。

熙王爺常站在此處與門生下屬焚香聽琴,排列金玉器物,品評個中高下。可是他真正的珍藏都不在此,心愛之物皆在冱泉軒,而最體己的則偷偷藏著,不見天日。

他在袍中暗暗撫摩那塊玉,猜想它的來歷。

“南山,你怎麼來了?”

南山是莫雍容的字,他驚疑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茫茫月色下,青織金妝花蟒龍羅衣裡,威嚴的面容不苟言笑。

忙向王爺拜過,莫雍容說道:“學生今日得了一件奇物,拿來給王爺賞鑑。”

“哦?”熙王爺淡淡說道,攤出手來,“本王今日無甚心情,留下來讓我慢慢看罷。”

“是,是。”莫雍容從懷中掏出湘妃竹製的扇子,徐徐張開,金箋上雲遮霧擋的江南山水,籠在銀白的月光中。

“米家山?”熙王爺不由動容,急急從他手中搶過扇子,借了光瞪大著眼端詳,口中讚歎不已:“這扇面畫意幽遠,仿似小幅的《瀟湘白雲圖》,所謂‘夜雨欲霽,曉煙既泮’,便是如此!絕妙,絕妙!”

他喜洋洋地手舞足蹈,合上扇子來拉莫雍容,“南山你此次功勞不小,這等價值千金之物從何得來?”

莫雍容心想紫顏果然懂得蛇打七寸,熙王爺最愛名家小品,米氏的扇面更是曠世難尋。他恭謙一笑,深深鞠躬道:“學生也是無意從一店家手裡購得,那人不識貨,倒叫我賺了便宜。王爺既是喜歡,自當雙手奉上,不敢有違。”

“哎,君子不奪人所愛。這等名貴之物,你留下傳家也是好的。”熙王爺沉吟著,把扇子放回他手中。

“王爺,學生想起王妃下月大壽,不若就以此扇敬賀,聊表心意。”

熙王爺哈哈大笑,一徑拿過扇子,拍著莫雍容的肩道:“南山心意可嘉,老夫替賤內謝過。走,跟我進去喝杯酒,湄荑國進貢了十罈好酒,皇上賞我三壇,你一定要嚐嚐。”

莫雍容苦笑,“學生今日飲食不節,外感邪熱,腹瀉不止,實不宜再久留。”

“也罷,你早早回去安置,請過大夫沒有?”

“有勞王爺費心,已開過藥了。”

“唉,既在病中,何不差人送扇子,非要親來?南山,老夫知你之意,你且回去罷。”

莫雍容拜別熙王爺,一步步走出王府。他的手一直在袖子裡抖,摸著那塊玉,顫顫地辨明紫府的方向。

與此同時,晴夫人一件件除下她的華麗衣衫,直至最後露出曲線玲瓏的緊身黑衣。她像一隻狐狸輕巧地躥出琳琅軒,幾下縱躍,飛快地掩到園中泛白的假山裡。

月光鋪下來,她看見細長的一條影,急忙一縮身,躲在山石之後。王府巡邏的侍衛肅然佩刀走過。

她剛想起步,突然被一道閃爍的刀影定住了身形。透過樹影和飛簷,她看到埋伏著的弓箭手和刀盾兵,若不是月光太亮,那刀湊巧揚起,她差一點就要暴露身形。

長生一直盯了那支紫色的香看。奇怪的是,燒了好幾個時辰,它居然沒有燃盡。看到眼睛發酸,發覺它有時並不在燒,時燃時滅,猶如停停走走的旅人,然而終究也快走到了盡頭。

只餘半寸高時,煙又停了。

長生看著這支妖異的香,問紫顏:“它是不是活的?”

紫顏輕笑起來,玩味地斜睨長生一眼,“萬物皆有靈,你說它是活的,就是活的。”

長生瞪著紫顏,“那少爺你……是不是妖怪?”

“哈哈!”紫顏忍不住笑出聲來,雪衣素顏,說不出的嫵媚,“有些人,看誰都會是妖怪。”

他這樣一說,長生反而釋然,孩子氣地道:“少爺如果是妖怪,被你吃掉了,我也甘願。”

“可是長生,你忘了嗎?”紫顏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從不吃肉……”

那支香一震,又開始緩緩燒起來。

長生只好換過話題:“香要是燒完了,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