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故作輕鬆道:“沒事,我小時候看我爹受傷的時候多了,撒藥什麼的還好。”
雲涯頓了半晌,嘟嚷一句:“我一個大男人倒是沒什麼,你可是……”
夏暖將那藥粉慢慢抖到雲涯手臂上的傷口處,無所謂笑道:“沒什麼,我又不嫁人,雲大哥你忘了?”
雲涯被這話一哽,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夏暖手輕得很,比雲涯自己撒得還勻淨,雲涯看著她纖長的素手輕動,總覺得心裡有股火燃起來壓不住,那初萌的情愫蠢蠢欲動,心卻熨帖得不行。
手臂撒完,夏暖繞到雲涯身後,雲涯也順從伏低背,夏暖卻是被一個深深的印子吸住了視線,那印子上的皮肉比周圍的皮肉都要薄一層,當時,怕是……
雲涯久久沒等到藥粉撒下,正要回頭,背後幾點微涼的輕觸,他整個人都被定住了。雲涯感到夏暖的手指滑下背脊骨側,偏生她手指涼,雲涯身子熱,冷熱差異的觸感清晰得不行。雲涯一動都不敢動,耳根炙熱。
略帶了哭腔的低音呢喃:“這是挖毒箭的傷疤?”
雲涯久久沒答話,也不敢回頭去看夏暖,他指間微顫,眼眶熱紅,他心裡清楚明晰夏暖在為他傷心,他幾乎有了想哭的衝動,這並不是一句情話,也非什麼許諾,可是那語調、那語調……那在乎的語調讓他有了種雖死無憾的心情,這一句話捂熱了他的心。
雲涯鎮定了好久,才勉強開口,有些啞:“恩。”
夏暖想裝作不在乎,可止不住哆嗦道:“再深幾寸是、是不是要……?”
雲涯又頓了好久才答:“太久了,忘了。”聲音粗糲喑啞。
夏暖一瞬覺得自己逾界,不再多問,輕輕將藥粉撒下去,雲涯眼眶熱得不行,他大口吸氣,直到藥粉撒完他才覺得好受些,背後的傷淺,手臂上的傷卻深,雲涯自覺拿起紗布慢慢裹著左臂,夏暖將藥粉放下,接過他右手的紗布,慢慢不徐不疾一圈一圈給他裹著,手指不時擦到雲涯肌肉,雖然生疏,還是在雲涯的指導下裹完了。
纖指翻飛打了個結,就算完。
夏暖看著雲涯問:“背後的傷需要裹麼?”
雲涯:“傷淺,不用。”
夏暖點頭,盡責將藥和紗布都收到了內室櫃子上,又想了想,覺得沒什麼事情做了,回頭呆看著雲涯,恰雲涯也在看她。目光交纏,越發難分舍。
夏暖回神猛然低下了頭,像是在逃避什麼一般,走近幾步再抬頭又是如常神色,輕柔道:“雲大哥,我走了,你,注意身體。”
說完這句話,夏暖又添了句:“少受點傷。”
雲涯專注看著夏暖,突然問:“你心疼我?”
夏暖一怔,半晌尷尬笑笑,半真半假想打趣帶過道:“嗯啊,是人看著都……”
這話沒說完,雲涯起身用右手推了一把夏暖,不重,剛好撞到背後的隔斷簾子邊的雕花木板門上,夏暖還沒反應過來,雲涯的淚痣就晃在眼前,口齒之間印著雲涯灼熱的薄唇,夏暖腦中的弦轟然崩斷,下意識想掙扎,雲涯的身子隨之覆上來緊緊將她禁錮在方寸之地,他裸身的熱度透過單薄的夏衣傳到夏暖身上。
心跳得不像是自己的,夏暖低吟一聲,換來的是雲涯的舌頭不斷舔舐她的唇瓣,想要探進她的檀口。
夏暖睜著的眼睛看到的是雲涯緊閉的纖長睫毛,他動作輕柔,禁錮夏暖的身體卻不容撼動半分。
“小暖……”鼻音喚著夏暖的名字,將她的心都要灼化了。
夏暖不再掙扎,順服著靠著雲涯,閉上眼,慢慢張開口,任由雲涯予取予求,任由他將她的腦子和心弄得暈乎乎的。
這一吻綿長,從初時兇殘的攻城略地到後來毫無章法的溫柔繾綣,雲涯放過她的時候,夏暖頰面緋紅喘著氣,卻不敢睜眼看他。
雲涯的唇輕啄夏暖的頰面,從臉頰又到脖頸,夏暖無法抑制低低呻|吟,但他又分外剋制,只淺淺一啄便罷,手收緊了夏暖的腰身,緊緊相貼。
雲涯最後在她耳邊喘著氣道:“小暖,睜眼看我。”
夏暖緩緩睜眼,眼睫濡溼,輕輕顫著。
雲涯的額抵著夏暖的額,凝視著她,不容她躲閃:“小暖,哥喜歡你,你嫁給我罷,我不想要孩子,只想要你。”
莫大的甜蜜化在夏暖的心口,她哭起來,含糊不清道:“雲大哥,你真好。”
雲涯心疼笨拙吻去她的眼淚,苦澀化在舌尖都是甜的。
“我以後會對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