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思索了片刻,對童石紅低聲道:“我看除了這條路,沒有別的途徑可走,我前你後,我們靠著山邊向前走吧!”
童石紅搖了搖頭,答道:“我看還是我們分左右兩邊,同時向前要好些,你認為如何?”
古浪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們別再耽誤了,路上要加倍小心!”
於是二人分開,由左右兩旁,同時向上移動。
他們全神貫注,就是風吹草動,也要觀察良久,因為除了桑家堡的人外,他們還要防備那些不曾露面的老人。
剎那之間,已經上來了數十丈,卻是一些動靜也沒有,二人都覺得很奇怪。
又上了十餘丈,仍是毫無警兆,二人漸漸安心,行動也不像方才那麼小心了。
古浪心中忖道:“這一排石階,也不知有多高?”
童石紅及古浪相距約有兩丈,兩人平行而進,不時交投一下目光,緊張之中,又有幾分奇趣。
童石紅忖道:“我真幸福,能夠得到他的愛……”
才想到這裡,突聽遠處一個低沉的聲音喝道:“什麼人?”
古浪及童石紅同時一驚,二人不約而同,各把身子一矮,隱在了一叢矮樹之後。
古浪由樹隙之中望去,只見十餘丈外,有一點燈光閃亮。
緊接著,出現了兩個年輕人,為首之人,手中提了一盞燈籠。
那後面之人問道:“馬哥兒們,你看見什子了?”
姓馬的向古浪等隱身之處指了一下,說道:“好像有人,格老子一叫就沒有了。”
後面的年輕人道:“媽的,哪個敢來探桑家堡?我看準是你昨兒沒睡好……”
姓馬的接道:“小姐關照過,出了事哪個擔呀!”
古浪聞言忖道:“哼!這個丫頭好似算準了我要來……”
那人的話又傳了過來:“好好!依你,我們下去看看!”
說著,燈光搖曳,兩個人提著燈籠向下走來,後面那人還在低聲地唱著四川小調,唱的是:“八月裡來呀桂呀花開,
小妹妹高樓繡呀扎襪帶兒,
繡到那三更郎還不來喲,
啊喲!郎呀!
你來!你來!你來我給你繡朵大紅花兒戴!”
他聲音低啞,唱得怪腔怪調,古浪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
打燈籠的也受不了,叫道:“好了!格老子,半夜裡真跟鬼叫一樣,喉嚨好像喝了婆娘尿一樣!”
古浪暗笑,忖道:“四川人說話也損得很。”
這時他們已走近了,那人又唱道:“車麼妹兒啊!車麼妹兒啊!車呀麼妹兒……哇!”
唱了一半一聲怪叫,原來一陣急風湧來,那盞燈籠立時滅了。
原來他們漸漸地接近了,古浪右掌微揚,一陣急風,把那人手中提的燈籠掃滅,四下立時一片漆黑。
後面那人正唱得高興,不禁被嚇得“哇”的一聲怪叫。
馬哥兒們也嚇了一跳,但是他還算鎮靜,大聲叱道:“格老子你叫啥子?就是你龜兒鬼叫,自己嚇自己!”
唱歌的人萎縮著說道:“風……剛剛那陣風……”
馬哥兒們氣得在他腦袋上給了一掌,罵道:“你他媽,又不是堂客(女人),還怕風吹呀!”
唱歌之人稍微冷靜下來,用手摸著脖了,口中唏哩呼嚕地說道:“不過,這陣風有點邪……”
才說到這裡,馬哥兒們又罵道:“邪你媽的頭!帶火沒有?”
那人被他罵明白了,說道:“對!我這有火,先點上燈再說!”
說著掏了出來,馬哥兒們道:“給我!”
他接過了火摺子,才要打燃,突聽樹叢之中一片輕響。
馬哥兒們一驚,喝道:“什麼人?”
話未說完,一條人影自天而降,撲面而至!
嚇得這二人同時怪叫,但是馬哥兒們還沒叫出聲來,已經撲通一聲,載倒在地,不省人事。
原來這突然現身之人,正是古浪。
那唱歌之人,早已嚇得發了昏,痴立在那裡,口中發著“啊啊”之聲,聲音沙啞。
古浪以一隻袖子,掩住了臉的下半部,沉聲道:“不準叫!”
那人立時戛然而止。
古浪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抖了半天才道:“我……我叫劉勾子。”
古浪心中好笑,忖道:“為什麼叫這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