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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了。說出來,心裡也好過了些。其實老爺太太開始並不知道這些事,後來知道了,也無可奈何了。”

“姐姐,三妹妹方才不是說看來姐夫對你還好麼?”

“說他對我不好也說不出來什麼,薛家也是個讀書人家,上上下下都是極重禮節的,又因為咱家的緣故,對我也還尊重,只是自從我嫁進去的那天起,大爺就對我冷冰冰的,在外人看來,還說我們相敬如賓呢,只有我知道,這客氣背後是什麼。”她說著,眼中卻不再有淚花,只是神氣越發冷漠了。

“那你們這幾年就是這麼過來的麼?姐姐,我看太太也不太知道你在薛家的情形,你也不願意說的天下大劫。”

“對老爺太太說什麼?說了也是讓他們煩心。常言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爺太太就是有心,也是無力啊,又如何能管得了呢。”她掠了一掠鬢髮,又輕聲說:“其實我在薛家的情形,老爺太太斷斷續續也有所耳聞的,所以太太對弟妹也是那麼不冷不熱的,也是生我家公公的氣,拿弟妹來撒氣罷了。”

“原來這樣,那薛家老爺這主意也是太不堪了,虧他想的出來。”我聽姐姐說這些,不由得十分氣憤。

德潤臉上又掠過一層陰雲,說道:“其實弟妹也是個可憐人,她的苦命,也許只有我能明白罷。她當年和大爺被強分開,嫁到咱家來,就一直鬱鬱寡歡的,母親就不大高興,後來知道了這事的前因後果,更是不待見她了。其實毅兒倒是很喜歡弟妹的,剛嫁進來的時候百般寵愛著,那時我定了親,還沒嫁出去呢,親眼看見毅兒是怎麼對弟妹的,後來毅兒知道了弟妹苦悶的緣故,心也有些冷了,自從我嫁出去了,這幾年也不常回來,只聽見說,毅兒也是在外秦樓楚館,浪蕩流連的,其實你知道,你哥哥本不是那樣的人,箇中滋味,只有我才能明白一二。”她左手戴著一隻白玉鐲子,右手下意識地使勁捏住,像是要把玉鐲子捏碎了才肯罷休。

“我看大嫂子也很是可憐,現在哥哥鬧著要把萬花樓的戲子明霞娶進來做妾,老爺太太都不願意,倒是大嫂子,和我說話的時候一股認命的神色。”

“若無心,又何來傷心之說?納妾也罷,戲子也罷,對弟妹來說,還不都是一樣?弟妹也是看透世情,聽天由命了,我還是元宵節回來見她一面,今天看她,憔悴了許多,我都有些不敢認了。身子也不大好罷。”

原來史毅夫婦,各有各的傷懷心事,一個是一腔真情被生生扼斷,又嫁入了婆婆忌恨的家庭,終日在兩難的境地中左右為難,艱辛度日,一個一片真心,卻遭到冷遇,只能用沉醉放蕩來麻醉其中,而德潤,這個溫柔女子,更是完全無辜地走進了永遠悲涼的婚姻。

從現代來到古代,從小看慣了自由的戀愛和婚姻,見到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造成的悲傷,真的令我一陣心寒。不覺為我未來的命運擔心起來。聽眾人的言語,似乎賈代善是個有心的人,紅樓夢中的賈母也似乎一生是幸福的,我還是別杞人憂天,不要太擔心了,也許我不會遇到什麼不幸的事呢。

我先顧不得去想我的心事,說:“大嫂子自從嫁進來,身子就病懨懨的,想來她心裡不知也是多少愁煩呢。姐姐,這幾天聽說你要回來,我看嫂子心情就有些不好,今天更像是病了似的,我現在想來,她定是覺得對不住你,心上過不去。”

德潤唇邊的淒涼微笑一掠而過,說道:“我怎麼能怪她呢,她也是個苦命人,半點由不得自己做主。我倒有點替她擔心呢。”

我憐憫地看著德潤,她的心地真是善良,我不無焦急地說:“姐姐,你看你自己身子都什麼樣子了,還是多想想你自己罷。”

“我自己還有什麼可想的?”德潤的聲音輕輕飄飄,如一縷輕煙消失在了遠處的清風中。她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

我還想再勸他幾句,只見雅潤遠遠地過來了。她急匆匆的趕到面前,說:“龍誕香已經拿來了。姐姐你快喝了。”

德潤收斂起憂傷,臉上勉強顯出一絲笑容,立起身來說道;“方才二妹妹想起來他荷包裡還有一些,我已經喝了,現在好些了,我們回房去罷。”

雅潤長出了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這石頭凳子上涼。姐姐,我扶你回去。”

遠揚和雅潤扶著德潤,我無意中一回頭,彷彿看見一棵桂花樹後有一個纖長的身影一閃而過,轉眼就不見了,我雖然心存狐疑。也不能查證什麼,只得跟了上來。

第七章 史毅

也許是德潤回家,又見到我們姐妹,她顯得十分高興,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