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應該沒問題。”
“嗯,那就好,本官甚慰……”蕭凡的官架子擺得越來越得心應手,這一刻他真覺得自己是在衙門裡處理公務的指揮使大人,俊臉不自覺的擺出威嚴之態。
“這十萬石糧草對燕王很重要,同時對本官也很重要,萬不可有失,本官要用這十萬石糧草換一場戰爭的勝利,你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陳鶯兒狠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知道了,指揮使大人還有什麼吩咐麼?”
蕭凡嘿嘿乾笑:“大家今日這麼開心,聊公事多煞風景,算了,不提這個了……”
陳鶯兒這才化嗔為喜,又輕俏的賞了他一個白眼兒。
還沒高興多久,蕭凡接著又道:“陳家商號還需多開幾個分號,而且不能打你們陳家的名號,可以派出得力的心腹之人代為打理,這樣可以更好的掩護你們陳家的實力,同時也為錦衣衛提供了方便……”
陳鶯兒氣得銀牙暗咬:“指揮使大人,不是說了不聊公事的嗎?”
不談公事還談什麼?蕭凡張了張嘴,竟一時找不出話題。
這幾年與陳鶯兒接觸,蕭凡從來都只是聊公事,私人的話題不曾提過半點,二人連平素的閒聊也少得可憐。
陳鶯兒舉杯相敬,然後一口飲盡,俏臉的紅暈愈發嬌豔欲滴。
抬眼再看蕭凡,情郎在燈火下朦朧晃動,滿室清寒竟化作一片旖旎曖昧,不知是濃酒醉人還是人已自醉。
陳鶯兒苦澀一笑,執壺斟滿了酒,又一口飲盡,幽幽嘆了口氣,道:“蕭凡……現在你是蕭凡,不是指揮使大人,也不是誠毅侯爺,而我,只是陳鶯兒,一個雙十芳華未嫁的普通女人,不是陳家商號的掌櫃,好不好?”
蕭凡聽出她言語中的悽然意味,不由嘆息著點頭:“好。”
陳鶯兒露出悽楚的笑容,道:“蕭凡,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過得多辛苦?”
“不知道,但我能想象得到。”
陳鶯兒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容:“你位高權重,家中嬌妻可人解語,正是少年得意之時,你如何能想象得到一個商戶女子的辛苦?”
蕭凡低沉道:“將心比心,……當年我以贅婿的身份在陳家也過得很辛苦。”
陳鶯兒渾身一震,淚珠兒瞬間滑落臉龐,哽咽道:“當年之事……究竟誰錯誰對?數年已過,你我心中可有分曉?”
“我們都沒錯,錯的是不合時宜。”
“不合時宜……好一個不合時宜。”陳鶯兒失神自語,苦澀道:“蕭凡,當年我若待你更好一點,你願意在江浦陳家與我做一世平淡夫妻嗎?”
蕭凡苦笑道:“我本是個胸無大志的人,能夠平淡的生活本是我的心願,可惜終究身不由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為何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也許……我做了這麼多事,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能夠平淡無爭的生活吧。”
陳鶯兒仰頭又飲了一杯酒,嘆道:“我常在想,如果當初我們結為了夫妻,現在的生活該是多麼愜意幸福……”
蕭凡感慨道:“是啊,也許這個時候的我,正坐在醉仙樓的大堂裡,結束了一天的迎來送往,與師父坐在一起弄個狗肉火鍋,燙一壺暖暖的竹葉青,喝得暢快淋漓……”
陳鶯兒雙眼漸漸迷離,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似的,那麼的朦朧夢幻。
“是啊,那時我在旁邊為你們斟酒,佈菜,然後託著下巴看著你們師徒倆天南海北,聊盡人生百態,等你喝醉了,我和抱琴便扶著你回家,你微醺著靠在我的肩上,就像……就像小鳥依人……”
蕭凡一楞,從無邊的憧憬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急忙搖頭否認道:“小鳥?不小哦,當年就不小哦……”
陳鶯兒:“…………”
這個混帳……當了這麼大的官兒,還是一副煞風景的性子
好好的旖旎氣氛被蕭凡一句話給破壞了,屋內二人又沉默下來,靜靜守著這份寂然,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蕭凡有些歉然,也有點尷尬,見陳鶯兒咬著下唇,忿忿的坐在桌邊,不時還飛他兩個白眼兒,蕭凡訕訕一笑,端起酒盞兒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喝了幾杯,蕭凡終於受不了這尷尬的沉默,心想幹脆還是裝醉吧,往桌上一趴,裝作不省人事,總比現在兩個清醒的人相對無言要好得多。
於是蕭凡猛然灌下一大口酒,然後整張臉往桌上狠狠一擱,砰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