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洞玄境越境挑戰知命境成功的戰例。”
寧缺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失落。
葉紅魚看著他的神情,微顯猶豫說道:“不過在教典記載之外,聽神殿里老人們說過,軻先生當年修為未大成之前,曾經半途離開過書院一次,也就是在那次旅途中,還是洞玄境的他曾經戰勝過一位知命境的強者。”
聽著這段並沒有真實佐證的往事,寧缺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他很清楚,無論是在修行天賦還是別的任何方面,自己和小師叔之間都有無限的差距,但至少以前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那麼越境挑戰成功的概念再如何小,也不至於像先前所以為的冰冷的零那般令人絕望。
他轉身望著柳蔭下的少女,問道:“武道巔峰強者和魔宗那些高手……應該怎麼計算他們的境界?”
“武道巔峰本來就是起始於魔宗的概念。”
葉紅魚說道:“這種境界和知命境差相彷彿,只不過走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知命境說的是對天地的領悟與掌握,魔宗強者一味追求極致的力量,在體內另鑄一方天地,根本不與身外的自然交流,妄圖替代昊天行事,這種修行理念雖說邪惡狂妄到了極點,但必須承認也強大到了極點。”
寧缺看著少女漸現凜然神情的眉眼,忽然問道:“道魔不兩立,我所見過的昊天道門弟子,無論你還是陳皮皮,當初一朝提起魔宗,便是恨到了極處,如今陳皮皮開始和魔宗的小姑娘談戀愛,可我還是不能理解,神殿應該很清楚夏侯是魔宗餘孽,為什麼會允許他活著,而且活的如此風光?”
葉紅魚靜靜看著他,彷彿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也明白了他語氣裡毫不掩飾的寒冷和嘲諷情緒。
“西陵神殿代昊天牧守天下,需要力量,尤其是在唐國依然存在的情況下,神殿更加需要力量,而夏侯則是這數十年間,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葉紅魚平靜說道:“夏侯是一把可以開山斬海的大刀,無論神殿還是唐國,都想把這柄刀握在自己的手中,兩方爭奪數十年,才形成現在這等複雜的局面,尤其是對於神殿而言,夏侯這把刀非常好用,而且是鍥在唐國甚至是軍方最高層的一把刀,他們哪裡捨得放手?”
熾烈的日光灑向長安城,風自湖南岸的雁鳴山間來,帶著燥意,即便被湖水輕漾,柳蔭降溫,也依然讓人覺得有些悶熱。
湖堤柳岸間一片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寧缺看著葉紅魚正色說道:“我現在需要力量。”
葉紅魚沉默。
寧缺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你現在需要時間,實際上也是需要力量。”
葉紅魚說道:“我不否認這點。”
寧缺說道:“你能不能幫助我?”
葉紅魚看著他,說道:“你拿什麼來換?這次自然不能是房租。”
寧缺問道:“你要什麼?”
葉紅魚說道:“浩然劍。”
……
……
一個是西陵神殿了不起的道痴,一個是長安書院夫子的新學生,無論是立場理念還是過往,都註定了葉紅魚和寧缺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哪怕一同修行,互相參詳,心裡想著的都是一朝為敵又該如何。
在這種情況下,按道理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去思考會從對方手中獲得什麼真正的好處,然而當寧缺問時,葉紅魚的回答是如此的快速,如此的簡潔,彷彿她在心裡已經思考了無數個日夜。
很有趣的是,寧缺似乎對此時的場景也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當他聽到葉紅魚的要求後,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問道:“你出什麼籌碼?”
葉紅魚說道:“我的籌碼你那天已經看到過。”
寧缺皺眉思考了很長時間,說道:“那籌碼你有完全的自主權?”
葉紅魚說道:“既然他給了我,便是我的。”
寧缺看著她說道:“很遺憾,我的籌碼是書院的,我沒有完全的自主權,這件事情我需要回書院去問一下老師的意見。”
葉紅魚說道:“請便,我想不用我提醒你這件事情需要保密。”
寧缺點點頭,離開雁鳴湖。
……
……
書院後山那間草廬四面迎風,好在山中植物茂密,又有云門陣法相掩,元氣充沛而不知寒暑,廬內的風並不像雁鳴湖畔的風那般燥熱。
夫子坐在蒲團上,左手拿著一卷書,右手執筆正在不停地抄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