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則是被各種各樣恐怖的聲響所佔據,鐵錘不停敲打著鋼鐵車廂壁,發出如雷般的撞擊聲,尖硬工具重鐫刻符線時所發出的令人牙酸的難聽摩擦聲,珍稀金屬融化澆築時發出的類似人類腹演的噁心聲音,交替著迴響,而且似乎永遠沒有停止的那一刻。
再如何虔誠專注的神官,也無法頌讀教典,再如何勤奮的護教騎兵,也沒有心情練武修行,就連紅衣神官陳村臉上的皺紋,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好在寧缺在這方面的天賦雖然不如六師兄,但也算極為驚人,沒有過多長時間,那輛黑色的馬車便修復如初,能夠輕裝上陣。
如果不去注意車廂壁上那些醜陋的疤痕的話。
離開齊國都城時,紅衣神官陳村派出了一隊騎士護送,相信接下來的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寧缺終於有了心情看看窗外的風景。
真正讓他心情好轉的原因,其實是現在有人在窗邊陪他一道看風景。
在葉紅魚的幫助下,桑桑的病情終於得到了控制,不再終日昏睡,雖然依然有些虛弱,但至少可以看風景,或者看寧缺的臉。
……
……
(這六千字差點沒把我寫死,還好出來的東西不錯,今天就這麼多了,雖然我還會再寫,但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寫出來,更有可能今天晚上寫不出來,所以要說的便是今天沒有了,大家看完了就洗洗睡吧,我說的是日均一萬哈,不是每天一定一萬,當然,我得儘量在前面多寫點,不然積的債多了,會真死人的。)
第五十四章 瓦山小鎮
桑桑的病情能夠暫時穩定,寧缺最感謝的人便是葉紅魚。他知道那位年輕的裁決神座,這時候應該正在捕殺隆慶的道路上,按道理來說,哪怕不是朋友,僅僅出於感激,他也應該表示出一定程度的擔心,但他並沒有。
寧缺對葉紅魚有絕對的信心——如今的隆慶皇子確實非常恐怖,那場秋雨之戰裡,如果不是命好,他只怕早便死了——但他始終認為年輕一代的修行者裡,最恐怖的還是葉紅魚這個女人,她既然說會親自去殺隆慶,那麼隆慶必然難逃一死。
看著窗外的秋色,回憶起那場秋雨裡的血腥戰鬥,破廟前的墮落騎士幽冥般的身影和穿著一身黑色道衣的隆慶,忽然與他記憶中的某些畫面重疊起來,片刻後他想起,在自己曾經做過的數個夢中,他曾在荒原那頭看見了三道黑色的旋風煙塵。
那三道黑色的煙塵透著冷酷與幽暗的味道,彷彿是黑夜的一部分,此時細細想來,還真與那日隆慶與墮落騎士身上透出的意味相似。
寧缺越發覺得隆慶當日說的話也許是真的,那個學會吃人並且愛上吃人的傢伙,才是冥王之子。
一念及此,他頓時覺得心境安寧了數分,對自己身世傳言的隱隱畏懼,對佛宗的忌憚也自然少了幾分,對到達爛柯寺的心情急了幾分。
再如何焦慮急迫,旅途終究需要一里一里地前行,尤其是桑桑身體虛弱,也禁不住長時間不休息的連續跋涉,所以馬車的速度並沒有提起來。
南方氣候相對溼暖,時值深秋,秋意卻是濃而不肅,道路兩側多見青色的樹木,與北方蒼涼的景緻相比,要悅目的很多。
偶有一場秋雨落下,終究還是一天比一天涼了起來。桑桑的身子也變得更涼,尤其是手腳,摸上去竟像是冰做似的。
烈酒能夠起到的暖身效果,維持時間越來越短,於是寧缺把前兩年剩下的那些有暖寶效果的失敗符紙,都貼在了桑桑的身上,又在車廂里弄了一個火盆,在修行者眼中無比珍貴的火符。在銅盆中不停地燃燒。日夜都未曾熄滅過,並不長的旅途不知燒了多少符紙。
以前寫好的火符用完了,便寫新的。寧缺的念力再如何雄渾霸道,也禁不住這等豪奢誇張的做法,臉色變得越來越憔悴。
桑桑沒有勸阻他。因為她知道勸阻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會產生任何效果,如果現在病的是寧缺,她也會做同樣的事情,而寧缺也不會勸阻她。
她每天看著窗外秋日風景,或者是窗畔寧缺的臉,小臉上露著平靜的微笑,對她來說,現在只要是風景都好看。哪怕秋風秋雨落黃葉一地凋蔽,只要是寧缺的臉就好看,哪怕那張臉憔悴的像是好多天都沒有睡過覺。
桑桑看風景的時間越來越長,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但她說的話卻越來越少,以往這些年,她的話本來就不多。現在愈發的沉默。
她不知道爛柯寺那位長老能不能治好自己奇怪的病,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將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