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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部分

的背影,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說道:“二位,好久不見。”

那名老婦撐著地面,艱難地爬了起來,坐在蒲團上,怨毒地盯著寧缺,說道:“若要相見,為何不是在冥間?”

那名老婦滿臉皺紋,臉上的神情天然透著股刻薄意味,目光雖然怨毒,但眼眸深處卻能隱隱看到死寂的絕望,正是曲妮瑪娣姑姑。

蒲團上的少女轉過身來,微白的臉頰依然嬌媚如花,神情卻顯得十分的寞然麻木,青絲被束在帽裡,看上去就像是個潛心修心的尼姑,正是花痴陸晨迦。

……

……

天啟十六年深秋,爛柯寺一場大戰,懸空寺戒律院首座寶樹大師當場身死。曲妮瑪娣心慟難安,念及道石之死,更是心灰意冷,歸國之後,她向月輪國主要了白塔寺裡這間庵堂靜修,漸成槁木。

花痴陸晨迦經歷諸多變故,也自絕望,情根漸斷漸萎,便隨姑姑一道隱居在這庵堂裡,整日對著佛像吃齋頌經。

就此,月輪國最著名、地位也最高的這兩個女人,就此斬斷紅塵,不問世事,只在庵裡求清靜,平靜地過了一年時間,與外界再沒有任何來往。

她們不知道寧缺和桑桑還活著,更不知道這兩個人已經來到朝陽城,便是先前響遍全城的鐘聲,也沒有讓心如死灰的二人有任何反應,直到寧缺來到白塔寺,走上窄橋,殺死那兩名苦修僧後,她們才反應過來。

“真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活著,居然會來月輪。”

曲妮瑪娣擦掉唇上的鮮血,怨毒盯著寧缺的臉,忽然想明白了其中道理,癲狂笑道:“看來你和冥王之女被追的很慘,這真是令人高興的事情。”

這位佛宗輩份極高的姑姑,這一年裡確實過的心如止水,甚至如死灰不動,然而仇恨實在是世間最強大的力量,此時看著自已最恨的寧缺出現在身前,她的神情頓時變得鮮活起來,生出無窮無盡的恨意。

陸晨迦也沒有想到寧缺和桑桑居然還活著,看著寧缺背上的桑桑,如冰中花瓣的漠然神情微動,眼中的情緒有些複雜,又顯得很惘然。

寧缺看著二人沒有說話,因為此時沒有必要說話。

西城門外那道極為強大可怕的氣息,讓他被迫折回,朝陽城裡的居民還有佛道兩宗的修行強者追的他實在無路可逃,所以他才會來庵堂暫時休息,並且等待著他一直等待的那個變化,曲妮瑪娣和陸晨迦只是他的人質而已。

冬天來白塔寺學佛讀經,他暗中查探寺中環境時,便注意到後寺湖心島有些問題,雖然他無法靠近,但看到一名手持鐵杖的苦修僧時常進出這座小島。當年在荒原上他便見過那名苦修僧,知道是曲妮瑪娣和陸晨迦的護衛。其後他又觀察了數次。便基本上確定曲妮瑪娣和陸晨迦應該是隱居在這座庵堂裡。

庵堂外響起烏鴉難聽的叫聲。寧缺拿出用堅硬牛皮硝制而成的繩索,把曲妮瑪娣和陸晨迦捆死,然後揹著走到窗簾。目光穿過那些花瓣形狀的紗洞向外望去,看見了那些在空中盤旋飛舞的黑色烏鴉。

去年秋末,寧缺帶著桑桑住進那間小院時。便有一隻黑色烏鴉飛來,棲在枝頭,其後十餘日,每天都有一隻黑色烏鴉飛來,詭異而令他非常不安,只不過其後雙方相安無事,他也漸漸不再在意這件事情。

誰能想到,今日這些黑色烏鴉竟成了他和桑桑最大的敵人,先前在朝陽城裡。如果不是這些黑色烏鴉,他說不定早就帶著桑桑藏了起來,甚至有可能已經逃走。

寧缺不明白這些黑色烏鴉為何會出現在小院裡。今日為何始終跟隨著自已。最大的可能自然是桑桑身上的冥王氣息,但如果黑色烏鴉代表不吉。難道不應該幫助桑桑?為何卻要用這種方式,把桑桑所處的位置暴露出來?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必須把這些黑色烏鴉弄死,不然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就算他等待的變化終於到來,最終他和桑桑還是會走進死路,先前在逃亡過程裡,他就想把這些烏鴉給弄死,只是一直沒有時間,也騰不出手來。

他的右手落在窗樓上,微微用力,捏斷一塊窗木,然後碾成十幾塊碎礫,默運浩然氣,向著斜上方空中的黑色烏鴉擲了過去。

很輕的窗木碎礫,蘊藏著浩然氣,便頓時變成了堅硬的石塊,嗤嗤破空而飛,聲勢有若恐怖的勁弩,那些黑色烏鴉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重重擊中,只聽著幾聲慘叫,黑色的羽毛紛紛掉落,烏鴉向地面墜去。

寧缺稍覺心安,然而令他感到震驚不安的是,片刻之後,庵堂四周再次響起烏鴉難聽的叫聲,雲層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