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逆多半是要取山西了。”蕭凡用力點了幾下地圖,語氣漸漸變得肯定。
“前行無路,只能繞道,山西雖不如江南富庶,但燕逆糧草足夠,可以就地招募新兵,更可以天子無道,皇叔靖難的名義,煽動盅惑百姓造反,山西的地理位置對燕逆也比較有利,進則可入河南,克汝寧,繞道再直取京師,退則可回北平,正走進可攻,退可守,最可怕的是,戍守山西的有兩位王爺,一是太原的晉王,還有大同的代王,代王兵馬不過三衛,不足為慮,但晉王麾下卻擁兵十餘萬,晉王若被燕逆說動,跟他一起造反,朝廷的麻煩就大了……”
曹毅道:“取了山西,再繞回河南,最後直取京師?”
蕭凡點頭:“朝廷大軍勢眾,燕逆不敢與我等決戰,欲避開我軍主力,只能繞道面行。”
曹毅苦笑道:“繞得可真夠遠的啊,這可算得上長征了。”
蕭凡一怔,接著失笑:“不錯,長征,他們確實是長征。”
曹毅一拍胸脯,豪邁道:“那咱們就加快速度追上去,沿路對他們進行慘無人道的圍追堵截,末將願為先鋒!”
蕭凡咂摸咂摸嘴,好熟悉的場景,這話怎麼透著一股子反動派的味道?如果現在有飛機扔炸彈撤傳單,那就更像了……
“圍追堵截不妥,咱們永遠處於被動,很容易便會被燕逆坐大,一支軍隊若在大明境內〖運〗動數省,很輕易便能裹挾數十萬兵馬,那就不好收拾了,這場戰爭不能拖得太久,也不能影響太大的範圍,否則後患無窮!”
深深凝視著地圖,蕭凡手指在圖上虛畫了一個小圈,道:“我要逼燕逆撤回北平,然後不得不在北平附近與我決戰,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如何逼?”
蕭凡思索良久,從齒縫中迸出倆字:“分兵。”
第二日,大軍繼續啟行,蕭凡分出了十萬兵馬,命平安領著十萬大軍脫離主力,徑直往北,奔北平而去,蕭凡授意平安,在朱棣回援北平之前,十萬兵馬對北平只圍不攻,若朱棣得知北平被圍,十有**會領軍回援,屆時平安與蕭凡率領的主力兩頭夾攻,或可逼得朱棣不得不決戰。
平安領軍北去,蕭凡率領四十萬大軍主力”仍舊按原計劃直奔河南彰德而去。
雖然清楚朱棣多半會望風而逃,但彰德不能不去,戰爭無所謂正義與邪惡,可蕭凡還是願意把自己想象成正義的一方”彰德的百姓們正在朱棣的淫威下哭喊受辱,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眼巴巴的等著朝廷的正義之師收復失地,北定中原,家祭告乃翁……
與此同時,一隊二十來人的便裝漢子也奉了蕭凡的命令,悄悄離開了大營,騎著戰馬飛快朝山西太原府奔去,他們奉的使命是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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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餘日後,已至五月。
太原晉王府門前〖廣〗場外的一座不起眼的茶肆,茶肆很簡陋”坐落於王府外的民居中,幾塊木板拼湊成一間十餘丈方圓的陋室,裡面零散擺放著四五張桌子,桌上的粗瓷茶碗內,劣質茶水冒著絲絲熱氣。
二十多個民夫販卒打扮的漢子散坐於各處,敝開著衣襟,袒露胸膛,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閒聊寒暄”他們的眼神卻不時瞟向晉王府的大門,以及門口不斷來回巡稜的王府親衛,看似悠閒的隨意亂瞟,可他們的眼神中卻閃爍著精幹刻悍的光芒。
時值燕逆造反,藩王們甚為不安”晉王也不例外,雖然他手握十餘萬兵馬,可他的反應與別的藩王沒什麼區別,不但王府加強了戒備,而且晉王也稱病不出,拒不見任何外客”太原知府幾次登門拜訪都吃了閉門羹,悻悻而返。
天下大勢太難捉摸,老晉王逝世沒多久,長子朱濟憎剛剛襲了王位,屁股還沒坐熱就出了這檔子事兒”朱濟煤有些慌了,他很明白自己手中的十餘萬兵馬是塊大肥肉,朝廷和朱棣雖然在打仗,可他們的眼睛都盯著他呢,誰知道朝廷和朱棣把他當成了朋友還是敵人?
局勢未明明之前,該病還得病呀……
茶肆內,臉色黝黑,微微駐背的茶博士拎著大銅壺,挨個兒給店裡二十來個漢子添茶水,平日裡他這茶肆可是很少有人上門,今兒一來便是二十個,多少能賺得幾文。
一邊倒水,茶博士一邊用山西話殷勤的閒聊:“額看你們各老不四本地的吧?”
店內漢子們互視一眼,然後用一種狗看星星的目光,茫然瞧著茶博士。
茶博士討了個沒趣兒,訕訕笑了兩聲,添了茶水後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