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慣來高不可攀的君爺,是沒法對上號的。
初夏看傻了眼,跟在她後面的杜宇急忙將她拽出了門,嘆:你幫蔓蔓擦汗的時候,有這樣嗎?
這親情,果然是世上最珍貴的。
從君爺那動作,初夏是想起了自己的爸和媽了,深長地嘆口氣,對這兩個爺的排斥,也不那麼深了。
吃了退燒藥的蔓蔓,是很快睡迷糊了。但沒有忘記,要緊緊抓住手心裡的玉佩,決不能放。可是,好像並沒有人來掰開她的手。反倒是不停有手在摸她的額頭,好像眼前浮現那雙冰眉,時而蹙一蹙,時而是用一種很深很深的眼神望著她,像是時時刻刻要告訴她什麼。
玉佩烙著掌心,烙得她心窩裡很熱,很酸。
驀地睜開眼,對著他,想說:你能不能不對我這樣?
“醒了?喝點粥吧。”說著這話的他,嗓音裡露出絲疲憊。
她望過去,看見了姚子寶偷偷捂著打哈欠的嘴,一怔,問:“幾點了?”
“快凌晨了。”調看著錶針的姚子業答。
“你們一直在這?”
幾個人都沒有就她這話答她,好像都很有默契地忽略她這個問題。陸歡興沖沖地把溫好的粥端過來,送到她面前:“你試試,你朋友煮的。”
“初夏呢?”她恍神,回頭,四望,不見人影。
“和她老公先回去了。”
心頭突然一個落空:連初夏都認為可以放心把她交給他們?
掌心猛地一握,玉佩在。
兩個爺都看見了她這個動作,眸裡不約而同地閃過複雜的顏色。
陸歡裝作什麼都看不見,給她舀著粥,笑嘻嘻地咋弄漂亮討巧的眉宇:“蔓蔓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吧,你年紀本來就比我大。”
聽到弟弟這話,君爺一個鬱悶:瞧他自己,要從她口裡騙聲哥,就這麼困難。弟弟直接都能叫姐了。
“你叫我蔓蔓姐吧。叫姐,我不習慣,人家也會誤會。”蔓蔓實事求是地道。
陸歡一個臉叫做垮。
君爺心裡平衡了,臉色恢復不少氣血,拍拍弟弟垮下來的肩膀。
接過粥碗小心喝著,一面聽姚爺接著電話說:是,她昨晚發燒,可能著了點涼,現在燒退了。昨晚想通知你,但她說不用。初夏是有來過。
看來,老公訊息靈通,還是知道了。
“你昨天白天做了什麼事那麼累?”君爺問,冷冰的嗓子尋根到底。
她能說是因為連續兩天幫父親搬家整理東西嗎。
沒有忘記他那句警告,嘴唇抿緊,成一條不會被任何撬動的縫。
此刻的她,像極了寧死不屈的戰士。
冷眸在她閉緊的牙關一掃而過,只是在眼底留下一層深深的暗色。
……
清晨五六點,接到遲來的訊息,蔣衍趕回家看媳婦,快到自家大院門口前,遇到了今早趕著去參加太太們早會的蔣母。
“媽。”面對面遇到了,蔣大少只是很客氣地叫了句母親。
母子間的冷戰不會結束,只要母親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不僅是因他媳婦的問題,是母親的為人處世方面出了偏差,他這做兒子的不能慣容。
聽到兒子的口氣不是很好,而且兒子像是打算這麼叫一句就走了,蔣母冷了臉:“你不是在學校嗎?三天兩頭回家做什麼?她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整天叫你回家?做軍嫂就要學會自立。”
眉毛一挺:“蔓蔓她這是病了,病了都沒有告訴我,別人告訴我的。”
“不是雜貨鋪老闆的女兒嗎,怎麼這身體嬌貴得像個千金,三天兩頭病的。”蔣母說到這,忽的想起什麼,抓住兒子問,“你們做過婚前檢查沒有?她身體弱能不能生孩子的?”
“你這胡說什麼。蔓蔓只是小感冒。”蔣大少氣得無話可說,甩開蔣母,緊接一個頓腳,回頭警告母親,“你不要到處去亂說話。還有,我愛的是她,不是她能不能生孩子。”
蔣大少這話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說明老人眼裡的孫子沒有他的老婆重要。
但在蔣母耳朵裡聽來,好像這蔓蔓真不能生孩子一樣。
剛好,和蔣母同去聚會的一個太太,就和君爺同住一個大院子裡,對其她太太說起了昨晚上:陸上校出門一夜守著個病人沒歸,聽說是蔣中校的媳婦。
真是這世上沒有不穿耳的牆。
“你說這年紀輕輕的,什麼病?要陸上校守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