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溫家人幾乎都在公安局湊齊了。聽是這樣的情況,蔣衍絕不敢放老婆一個人在現場,打電話臨時告訴單位自己家裡有事,請了半天假期。
甲殼蟲開到公安局,公安局的人秉公處理,對誰都很客氣,因為人太多,將到來的溫家人們集中在了一個小接客廳。蔓蔓在老公的陪伴下走進接客廳時,溫家人一個個抬起頭轉過頭,對著她看,眼神裡什麼顏色都有,一片複雜。
趙學軍拉了下許玉娥的袖子,許玉娥才把自己那雙要吃人的眼珠子從蔓蔓臉上挪開。溫媛轉開頭後,望著窗外。溫家姐妹是左右猶豫不決。張秋燕衝著蔓蔓笑笑,但沒有移動步子。
唯有林佳靜走了上來,拉著蔓蔓說:“蔓蔓姐,這邊坐。”
蔓蔓和老公走到了林文才旁邊,蔣衍給老婆搬了張凳子,問林文才:“小姑丈到多久了?”
“剛到,都是剛到。”林文才說。
“我聽說蔓蔓她爸也來了?”
“她爸有律師陪著,在隔壁。”林文才指指中間那堵牆。
有周玉陪著溫世軒,想來不會出什麼事。可為什麼公安局的人叫了這麼多人來,只偏偏讓溫世軒先去談話。蔓蔓這心頭又懸著了。
“蔓蔓,不用亂想。”林文才安慰她說,“你爸那是什麼為人,狗嘴想咬人,也咬不到你爸身上。”
聽到別人說自己老公是條狗,溫鳳妹再討厭汪友才都好,都能感到了是對她的侮辱,張牙利齒地說:“我說,妹夫,你是不是說話過分了些?我家老公得罪了你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說我老公是不是你自己也是長了張狗嘴?”
“二姨,你——”林佳靜跺腳,被父親拉住不能罵回溫鳳妹。
林文才是覺得自己剛才說話是有些欠妥,道:“我這又沒有指名道姓,不過你既然要這麼理解,那算我說話不識大體,是我有錯,你就當陣風沒有聽見吧。”
溫鳳妹哼一聲,這個小妹夫一直是個文雅人,說話講話不慍不火的,但也不會讓自己吃太多虧,與林文才這種人較勁總是最終打個和局,沒意思。
汪少涵在旁扯著她袖口,鬧著說要回去。
“回什麼回?你爸都要吃牢飯了,你不是喜歡你爸嗎?想學你爸嗎?這不正好,在這裡學著!”溫鳳妹不同以往,這回是像變了個人似的,吃了火藥衝平常寵溺的兒子吼。
汪少涵吃著驚,換做是在家鄉,他早跑了,管母親罵不罵,但京城龐大,他是人生地不熟的。這小子很精,怕死,不敢在這地頭上真正耍野。咕噥道:“那我姐怎麼可以不來?”
“你姐不是斷腿了嗎?你想她來,你去揹她!”
單就後面這話,任誰都聽出,溫鳳妹是與女兒汪芸芸都賭了氣。
汪芸芸不是如溫鳳妹所願嫁給了吳祈然嗎?蔓蔓前後思量,感覺溫鳳妹是早料到這個結果一樣。要知道溫鳳妹是什麼想法,問汪少涵是最準確的。可只是靠溫鳳姊那張嘴是不可能的。因為汪少涵很精。
張秋燕接到蔓蔓的眼色後,走過去伸手去拉汪少涵,對溫鳳妹說:“這孩子皮,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平常寵他,這會兒罵他,不是解決的法子。這樣,我帶他去外頭轉轉,他就安實了。有什麼事你打我電話。”
溫鳳妹冷眼看著張秋燕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抿著嘴巴嗯了聲。
張秋燕拉了汪少涵走出門,不到幾步遠,開始盤問了:“你媽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對你,若是我,早賭氣了,你能對你媽忍下來,也是個好孩子。”
張秋燕的手段明顯和溫鳳姊那種直來直去的追問截然不同。汪少涵一聽,以為她這是真在誇他,得意地笑道:“我媽那是笨著呢。以為吼我一兩句,我就不知道她心底裡打的如意算盤。”
“你媽能有什麼如意算盤?”張秋燕佯作詫異的,不可置信地說,“你小孩子不要亂說話。你媽是在擔心你爸呢。”
“我媽早想和我爸離婚了。巴不得我爸能出事。所以看到我姐去慫恿我爸,她心裡其實高興得要死。”
“但你姐和你爸落得這樣的下場後,對你媽沒有任何好處。”
“誰說沒有?你別小瞧我爸我姐。我告訴你,我姐存摺裡面有錢。我們家那房子,是我爸的名不是嗎?如果我爸我姐出了事,這些財產不都是我媽的嗎?反正,我媽早已不要我爸了。至於我姐,本來我媽是指望的,但是我姐都那種態度了,我媽且看出我姐是不想幫家裡的,這不任著我姐嫁過去攬財產,然後哪一天她再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