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你老實跟我說,王爺的傷到底什麼情況?”
陸元和不是一個善於掩飾的人,柳若晴不問的時候,他還能敷衍過去,現在這樣私下單獨當面問他,陸元和便掩飾不住了。
臉上的表情,稍稍有過幾許不自然,他看著柳若晴擔憂又不安的眸子,皺了皺眉,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柳若晴自然看出了陸元和臉上的異樣,心頭驀地一緊。
“是不是王爺的傷並不是皮外傷這麼簡單?”
當初她就有所懷疑,可言淵跟陸元和表現得都跟沒事人一樣,她就以為自己多心了。
現在這麼長時間了,言淵的傷口一直不見好,身體情況還越來越差,這讓柳若晴不得不再去多想。
“陸先生,您別再瞞著我了,難不成你想讓言淵死了之後,才讓我知道真相嗎?”
這麼一個大帽子扣下來,陸元和哪裡敢接,當下便搖了搖頭,將真實情況跟柳若晴說了一遍。
柳若晴的腳下一個踉蹌,若不是有後面的門撐著,差點就要往後倒去。
“又又中毒了?”
那一次他中了紫閻羅的毒,就幾乎要了他半條命,好不容易把那條命撿回來,以為終於雨過天晴了,沒想到他不過是出去打一仗,為什麼又中毒了。
上一次他還算有點運氣,身邊跟了個對他圖謀不軌的幽妙,可這一次,陸先生也束手無策,言淵可怎麼辦?
她想到言淵這幾日昏昏欲睡的樣子,喉間一陣發緊。
“真真的沒辦法嗎?”
陸元和抿著唇,面露難色,“苗人的毒,詭譎異常,草民只能盡力幫王爺拖延,至於能拖多久”
陸元和不敢說下去,面露歉意地看著柳若晴。
王爺對他有昭雪之恩,他不願意進太醫院重新執掌太醫令,而待在靖王府當一個府醫,也是為了報答王爺的大恩。
可如今,王爺命在旦夕,他卻只能看著,束手無策,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柳若晴眼眶泛紅,費了好大的勁,才將眼淚給收了回去,想到言淵如今連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卻處處為她著想,而她,除了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之外,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陰霾的天空,半晌,忽而苦笑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徐管家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柳若晴,趕忙迎了上去,“王妃。”
管家的視線,往屋內看了一眼,面露焦急之色。
柳若晴注意到了管家的目光,道:“王爺睡著了,有事嗎?”
管家抿了一下唇,為難地看了一眼柳若晴,道:“禁軍統領蕭大人奉皇上之命,前來前來捉拿王妃您。”
柳若晴面色一變,可到底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所以,乍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見她面色淡然,對管家微笑道:“不用找王爺了,讓他好好休息。”
說完,她走在前頭,往外走去。
管家不放心地跟上,“王妃,還是等王爺醒來再說吧。”
柳若晴搖搖頭,自嘲一笑,“我不能什麼事都指著王爺給我撐腰啊,該面對的,總是得面對的。”
言淵已經這樣了,若等他醒來,讓他又跟皇上的人對上,到時候,她不敢想象
此時,禁軍統領蕭炎拿著皇帝的聖旨,帶著幾十名禁軍在靖王府的院子裡等著了。
儘管已經入冬,可蕭炎卻覺得這靖王府的地,讓他站著尤為燙腳,還有他手上拿著的聖旨,也讓他覺得燙手,燙得他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看到柳若晴單獨出來,身後卻並沒有言淵跟著,蕭炎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儘管是過來拿人,蕭炎卻不敢對柳若晴有半點不敬。
他對柳若晴行了個禮,才拿起聖旨宣讀了一番。
跟著,才走到柳若晴面前,道:“靖王妃,得罪了,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柳若晴沒有反抗,非常配合地點了點頭,“好。”
蕭炎見柳若晴這般配合,心下感激,也沒打算讓身後的禁軍給她架上鐐銬,“王妃請。”
柳若晴點頭,剛往外走了兩步,身後卻傳來一道低沉又冷到極致的嗓音,就彷彿冰山頂上萬年不化的積雪,冷得滲人。
“誰敢從我靖王府拿人。”
柳若晴跟蕭炎的腳步,同時一頓,兩人的眉頭也微不可查地一皺,各懷心事。
兩人轉過頭來,見言淵穿著一身雪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