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了,前輩還想去找秦姑姑?”
任逍遙訝道。
“情之一字,何分長幼,別說那時候,就是現在的我還想著去尋懷卿呢。”
吳涵宇仰望夕陽西下的天空,雙目神光閃閃,充滿憧憬希冀的神色,旋又換成苦惱和抑鬱,徐徐噓一口氣,道,“怪我、怪我啊,怪我那時候鬼迷心竅,想著去苗疆尋幾種延緩衰老的藥物給懷卿做見面禮,結果……結果……”
他緩緩合上雙眼,似是不堪回首,“結果遇上了我三十年來……不,今生最大的夢魘。
“五絕王蠱!”
任逍遙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對,五絕王蠱。我在苗疆採藥時無意中被捲入了一場村寨間的內鬥,記得當時……總之,我把三多百多種蠱毒都給解了,最後敗在蠱母的五絕王蠱之下。”
吳涵宇急喘幾口氣,平復少許時嘆道,“這時我才明白,自己根本沒有達至醫術的巔峰,根本沒有資格去見懷卿,只好回返中原,找到這處命叫花萼谷的地方避世隱居,潛心研究破解之法。”
“那前輩……”
水芙蓉說到一半,生生把後面的“研究出來沒有”給嚥了回去——若是研究出來,何必要大嘆‘紅顏薄命’呢。“吳涵宇露出古怪的神色,嘆氣搖頭,像鬥敗公雞似的頹喪失落道,“如你們所見,三天內中蠱老夫還有辦法,時間再長……”
任逍遙說話艱難的囁嚅問道:“前輩,您……您真的無能為力?”
“走罷,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
吳涵宇的猶若晴天霹靂,一下下敲擊在任逍遙心口,“姑娘若有什麼願望,儘快替她完成,以你的內功還能再撐半個月的。”
任逍遙挫退半步,臉上血色盡去,兩唇顫震再說不出話來。
完了,徹底完了,連吳涵宇也救不了玄清秋,最後的希望瞬間斷絕。
“恨天!絕殺!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任逍遙暴怒起來,吼聲震得草屋、樹木連帶整個山谷都在瑟瑟抖動。
“任……任少俠,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別……”
“清秋,我不會讓你死的。”
任逍遙旋風般轉過身來,神情激動的道,“我這就回去傳令天下,不息一切代價把對你下蠱的苗人找出來!”
“找到也沒用。”
吳涵宇的回答和蘇涵碧當日驚人的相似,“普天之下能夠培育出五絕王蠱的只有苗疆的萬蠱之神,蠱術天下無敵,號稱萬蠱之母的蠱母,但說到使用……無論任何人,只要學過一兩年蠱術,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它‘種入’一個柔弱少女家體內。即使你傾天極教甚至全武林之力真的找著了那位下蠱的苗人,很可能他連自己用的是什麼蠱都不知道。”
“那我就去苗疆把蠱母抓回來。”
任逍遙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吳涵宇像看不到他神情似的,雙目凝視西方被太陽染紅的霞彩,淡淡道:“抓蠱母?哼,說得輕巧,別以為你武功好、輕功高就能輕易潛入蠱母居住的聖地,拋開四間守衛的高手不談,那裡光毒蟲毒物就有成千上萬。”
“我有癖毒天珠,毒蟲毒物見我……”
“什麼,癖毒天珠?你們有癖毒天珠!”
吳涵宇變得比任逍遙剛才還要激動。
“是、是啊。”
蘇涵碧一愣。
“你確定是五毒獸孕育而成,能解世間百毒的癖毒天珠!”
吳涵宇大步衝到蘇涵碧跟前,聲音顫抖著發問道。
“嗯,不過它……它解不了五絕王蠱啊。”
蘇涵碧說著把掛在腰間癖毒天珠取了下來,雙手捧著遞給了吳涵宇。
吳涵宇珍而重之的接過這顆夜明珠大小,芒光流轉不停,只要不是瞎子就知其為稀世藝奇珍的寶珠,兩眼發直地盯著看了好一會,忽然鬚髮拂舞,失去常態的狂笑道,“哈哈哈……癖毒天珠……哈哈哈,我找了你一輩子,當年找遍天南海北,又托子孝尋了幾十年,終於……哈哈哈……終於給我找著了……哈哈哈!”
瞧著這飽經世故、理應處變不驚的百歲老者激動至斯,四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蘇涵碧壯著膽子問道:“前輩,這癖毒天珠……”
“九轉乾坤丹!九轉乾坤丹!”
吳涵宇發了瘋似的狂叫起來。
以蘇涵碧的鎮定冷靜,聞聽此語竟至嬌軀遽顫,不能置信地嬌呼道“傳……傳說中易筋洗髓、脫胎換骨的聖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