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您對亮鴻的照顧,以後就交給我了,我會努力服侍他的。”早川見繪子又不斷的以九十度鞠躬向我折腰而來。
我有一剎那想跳開的慾望,忍不住以臺語問著:“借問一下,日本人都堅持要這麼多禮嗎?”
“認真又多禮。”顯然小谷這尾粗枝大葉的小子,偶爾也感不適應。但因為愛上了日本女子,站在日本土地上,多少也得入境隨俗一下。
“進來吧。繪子會的中文不多,但以她學了六個月的成績來說,進步很嚇人了。”他一手撈起我的行李,一手棲放在未婚妻纖纖柳腰上,讓我先行後,才相偕入屋。
沒什麼心思打量素雅雍容的大廳。在早川見繪子忙著洗手做羹湯、烹煮洗塵宴時,我才得以與小谷談上一些不禁忌的話。
“曾有人說過:吃在中國,娶在日本,住在溫哥華,死在瑞士。你小子不錯,日本女子不論婚前多麼狂野,最後都會乖乖迴歸家庭相夫教子。嘖!誰會相信日本模特兒界的天后此刻會為了愛情穿起圍裙呢?”
谷亮鴻撥撥頭髮:“她的家世很好,學歷也高,有一陣子我很想放棄,也以為自己不會太認真。”
“白痴,從你第一次飛日本神色不安,再到後來跑到花蓮對我無病呻吟開始,我就知道你完蛋了,而你居然那麼慢才覺悟!”我哈哈大笑。
“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可以像你這麼順利?過程中不必掙扎,馬上臣服在月老射中紅心的事實中啊!”他粗魯不改,大小聲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鼻前搖了搖:“第一、月老手中只有紅線,沒有箭。”我再伸出中指:“第二、我並沒有太順利,至少目前我就是陷入牛角尖中,無力自拔。”好哀怨的頹唐入沙發中,企圖營造一些失意的氛圍。
“去你的!扮個死樣子就叫無力自拔?”他噓我。
“唉,我懷疑繪子小姐看上的會是你的粗魯。”
“她就是熱愛我的粗魯坦白,一點也不做作。”
沒力氣批判他的厚臉皮,我只好聊表心意的瞄瞄天花板兼翻白眼。
“喂!你是來恭禧我的吧?有誠意一點。”他拍著我的肩,對我的死氣沉沉大表不滿。
“誠心恭禧嘍!只是,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有勇氣呢?是不是把未來幻想得太美好了?”
我深感不解。
“你不常說做人要樂觀一點?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呆子一樣的樂觀?對婚姻也是相同的道理。怎麼?你決定踢掉那個平凡男人了?那也好,我一直在懷疑他能拿什麼養你。分手吧。”
自己春風得意也不該咒別人分手呀!可惡!
“小谷,我是不是一個很麻煩的女人?”檢視自己時,需要一些客觀的意見,而這一點鐘昂是幫不上忙的。在他眼中,我簡直無一不好,唉!母豬賽貂嬋。
“你不是麻煩,而是可怕。”他糾正道,“而且玩瘋起來只顧自己,不理別人死活,被你蹂躪過的人大概都情願沒被你救過。”
“喂!你的怨氣很深喔!人家鍾昂就巴不得我早日烙印上他的專屬戳章。”
“戀愛中的男人跟瞎子差不多,結了婚之後才會冷靜下來,一一跟你清算。”他嘿嘿冷笑的恐赫我。
找死了!別以為他娶了老婆,躲在日本,我就拿他沒輒。
“清算什麼?誰被誰倒了會錢,還是互翻陳年老帳?我與鍾昂的交往完全透明,想清算,還得看看如何去無中生有咧。”我的手指咋咋作響。
“那你在怕什麼?又沒有把柄怕人知道,他又愛你、放任你,你是太好命了自找麻煩是不是?”粗枝大葉的人怎麼可能看出我的現況?
我挑眉問明:“你打聽過我?”
“我哪來的美國時間!是一大早接到的電話,你男友鍾昂向我拜託多照顧你,說你心情不太好,請多包容。我就覺得那男人真有夠婆媽,你這種女人哪需太禮貌,扛了進禮堂不就好了?對人家費盡心力的包容,到頭來什麼也沒有,還不如直接拖上床省事。”
“你把性當成什麼?婚姻又當成什麼?把女人又當成什麼了?野蠻人!虧你的日本婆娘受得了,我就說你影片拍多了,腦袋也壞去了,滿腦子的大男人沙豬思想!”我抬腿踹了他一腳。
“可是很有效啊!”他嚷嚷。
“這也就是你追不到我的原因。守舊的侏羅紀男人,你跟原始人打昏女性拖回家當伴侶的行為有什麼不同?只在於有穿衣服與沒穿衣服而已。鍾昂要是像你,那他早被我丟入太平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