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上放下貓後,摸遍了全身,也只摸出幾張銀票和幾錠銀子。
不禁皺了皺眉,又下意識看了看身後。
她趕來救人的速度太快,沒有一個隨從追上來的。
“小姐有什麼幫得上的嗎?”老太婆覺得這少女邪門,擋在老公公前一步開口,可還是晚了,老公公緊接著就問了一句,“那是貓吧!貓有九條命,小姐不用太擔心。”
“謝謝。”
少女頭也不回,又皺起眉毛,看著乾草垛上奄奄一息的貓咪,最終脫下外衣,在手裡撕成一條一條。
老太婆並著老伴愣愣的看著她不太熟練的動作,貓咪中途疼的叫了好幾聲,直到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一個球一樣,露在外面的只剩下兩隻黑黝黝的眼珠了。
才算完。“喵。”
貓兒無限委屈,隨著少女抱過來的手,在她懷裡滾滾,委屈的叫著,“喵……”
少女當聽不見,就靜靜的抱著那貓,還是老公公拿著一隻破碗,端了一碗熱水過來,“小屋簡陋,小姐別嫌棄,喝點水暖暖身子吧!”
“謝謝,我們明早就會離開,謝謝婆婆你們願意收留。”
“唉!沒有沒有,我和老伴兒平常也太清淨了,就是今晚。”老公公尷尬的看著只有一張床的屋子。
少女當然懂他的為難,接過水端好,“我得抱著它,離開不得,婆婆和公公不用為我們憂心。”
“唉!啊!”老婆婆看了看她手裡的貓兒,更加覺得這女孩怪怪的,也不讓自己老伴多問了,天已經黑了,拉扯幾句後便躺上了床。
在他們都轉過身的那一霎那,少女快速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碗裡,放到貓咪嘴邊,“喝。”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貓咪就算還在昏昏沉沉中,也委屈的叫喚了一聲,但還是乖乖地喝下了那晚血水。
等水喝完了,貓也睡了。
少女揉揉額頭,妖力從掌心湧出,開始療傷。
與此同時,另一處最繁華的地段裡,一座坐地甚廣的府宅內,月上樹梢也依舊燈火通明,卻有一個人倚在欄杆上,背對燈火,看著早已枯萎的蓮花下靜寂的湖水,一夜沒有閤眼。
“主子。”
外面竄進來一個黑衣男子,看見欄杆邊的人沒睡,甚至還是自己白天離開時那個姿勢,本來這幾天一直不算好的脾氣,頓時就火了。
爆發了。“主子,平州那邊……”
“先讓殘日過去。”
“殘日在西南邊的四方城。”
不由分說打斷,本來那人是主子,黑衣男子沒有資格批評他,這是以下犯上,然,憋了這許多天,他實在受不了了。
他們都在這耽擱多少天了,試問?
沒看這府裡的那些下人看他們的眼神,主子受得了他都受不了。
欄杆邊的人偏偏沉默,這態度讓黑衣男子越發氣憤,半晌才勉強憋下來,耐下性子解釋,“您忘了早在前日,殘日就代您前往四方城處理餘黨,是您親口下的命令,現在那邊的事還一團糟,就算殘日臨時再趕回平州,之間這麼多天的路程也來不及。”
“更何況,他還分不了身。”
“主子,你到底在想什麼?”
欄杆邊的人木然抬頭,“那就……”
黑衣男子脾氣又暴躁起來,“我去是嗎?主子,平州那邊的事,您到底當成了什麼,那是看著簡單,可不是該我來解決的。”
“……”
“那是您上位後的第一次殘殺,主子,算我求您了,那些個老傢伙可都等著看您笑柄。”
“您怎麼可以不回去,您還在等什麼,不就是我們晚了一天嗎?我們憑什麼就得為此付出代價,在這裡寄人籬下的傻等,您沒看到,這破地方有個鬼看得起咱們,她們放您在眼裡嗎?再說那個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她會不會早死都不知道,您還真指望她娶……”
“閉嘴。”欄杆邊的人難得挪動身子,臉上卻是被一整張黑色面具遮蓋的,氣息不穩的連嗓子也跟著嘶啞起來,像一把刀切割石頭髮出的難聽聲響。
十分刺耳,黑衣男子聽著都皺了皺眉,“主子?”
“明天,明天午時,她再不回來,我就回平州。”
欄杆邊的人大吸了幾口氣,知道黑衣男子是為自己好,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平州那邊的重要性,只是——
他閉上眼,就這樣吧!最後一次機會,若還看不到她,他也只能先走。
月亮爬上中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