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強準備一展口才時,一抬頭剛好看到板著臉揹著小包裹從堂屋走出來小菊,還有似哭非哭的跟在她身後的壯壯,頓時口裡的話一下就憋了回去,啥也說不出來了。
“菊兒,你……”小菊娘看見小菊揹著那小包裹的小小身子,眼睛就不由變得紅紅的。而眼裡更是透著糾結、不捨和無奈。
“娘,小舅,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託信回來報平安的。”小菊看著兩眼紅紅的娘,心裡也感到有些酸澀。
來這個時代這麼幾年,除了那次為了騙胡大壯,和娘演的那場假賣女的戲後,和娘與壯壯分開了半年多。就一直是一家三口相依相偎的渡過了這麼幾年艱難的日子。而那半年多的分別,本以為是短暫的,但世事弄人,差點造成永遠相離。
過往的那些傷痛,雖然已經結了疤,但不代表著就可以輕易的去觸碰,因為一碰,那疤下覆蓋的傷口依然是如些的觸目驚心,根本沒有真正的癒合,只是被大家刻意的選擇性忘記。而這次小菊的離別,卻再一次把小菊娘刻意想忘記那段歲月再次給揭了開來。
小菊孃的心裡很害怕,害怕女兒這一去,等她回來時,自已和壯壯是否能依然安然!也害怕小菊有危險,這一去,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雖然目前所住的地方看似安全,但聽出山林回來的人說,外面每隔段時間就會有日軍和偽軍前來剿匪,而附近的幾個村莊早就被那些日軍和偽軍放火燒掉了。再想想逃進這深山林裡,不也是被日本兵放火燒山逼進來的。
小菊看娘臉上那讓人一看就可以一目瞭然猜到心思的神色,安撫的說:“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你和壯壯及小舅可要好好的!”
“小菊,你放心!你娘和壯壯我一定會看顧好的!”劉柱看事情已沒有轉機,說了這番話。一是為了讓小菊安心,二是也是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阿姐,我會看好孃的!你要快點接我去武漢哦!”一直站在小菊身旁的壯壯,伸出小手,拉了拉小菊的衣角。
“你們放心!”小菊只覺得眼睛酸酸的,心裡也難受得緊,不再說什麼,低著頭,小手緊緊的揣緊包裹,沒有理會鄧小強,就朝院門外走去。
鄧小強看見這一家一副生離死別的神情,哪還有什麼心情說教?更何況他心裡也明白,小菊此去武漢,的確是風險難料,駐地雖然也不是十分的安全,但和被日本人佔據的武漢比起來,這山林駐地倒算是人間天堂了。
鄧小強有些內疚的跟在小菊的身後出了院門,一路無言的來到了蕭文彬的住處。此時共黨組織來接小菊的兩個人,一個正和蕭文彬呆在他的書房裡不知商議些什麼。另一個則守在書房門口,以防有人不知輕重的闖進去。
鄧小強看著守在書房門口的非駐地隊員,知道指導員肯定和上級來人有密事相談,也就沒再過去,而是帶著小菊呆在堂屋裡等。
小菊坐在堂屋裡,兩眼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象根柱子一樣,站在蕭文彬書房門前的那個男人。從外貌來看,應該不超過二十五歲。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左右,身形也比較粗壯,五官也長得比較粗曠,一看就是那種練過武的北方男人。而身上透出的氣勢也是一種見過血殺過人的悍氣,稍微膽小一點的人,別說靠近他,就是被他瞪一眼,都有可能兩腳發軟,難以步行。
小菊很有興趣的盯著那人看了好一會,那人也早就感覺到了小菊那頗有興味的眼光,他掃了這個小女孩好幾眼,要知道,平時隊裡的戰友在他的眼光下,也很少有不發怵的,可是眼前這小女孩不但沒有絲毫的怕意,竟然臉上還帶有絲絲笑意。
守在蕭文彬書房門口的這個年輕男子可不是普通人,他叫羅勇,是新四軍第五師特務旅的人,這次的任務可是很受旅長羅厚福,政治委員何耀榜的重視。臨出發前,還把正在房裡和蕭文彬密談的隊長周武及他叫到辦公室,再三的叮囑此次去武漢辦事,絕不容許任何的疏漏,因為這關係到將來華北這一片區抗日的走向。
而他和周武來此地接的那個小女孩子也是執行此次任務的人員之一。本來一路上他和隊長沒少嘀咕,不知組織上怎麼會找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農家小女孩去配合潛伏在武漢的戰友執行任務,要知道,那些潛伏在武漢的戰友可都是他們特務旅的精英,如果因為那個小女孩而有所閃失的話,對於他們旅來說,就是損失巨大,對於華北地區的新四軍來說,不但損失巨大,還等於把自已安在武漢的眼睛給弄瞎了。
羅勇見跟鄧小強進來後,一直呆在堂屋不走的小女孩子不但不怕他的注視,竟然還很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