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裡有這麼多封信,難道每封都是兩個人親自送來送去?當然不可能。兩人府邸裡肯定有專門管書信往來差事的人,她現在只用寫一封告訴太平她已經回來了,然後將信交給女僕,她們自然知道該往哪裡送這封信。這就是特權階級的好處,連寄封信都不用自己做。薛黎邊寫信邊想著。
果然,信送出去了兩三天之後。太平公主便跑到了薛府來看她。這次倒是看上去上次高了一些。火紅的石榴裙,火紅地披風。大冬天地打扮的像個小火球般,當然個性也是一樣的活潑歡快。
“麗娘你真是的,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太平一進門讓奴婢們伺候著解下外套,大大咧咧的盤腿坐在薛黎對面噘著嘴抱怨道。
薛黎笑嘻嘻的沏了茶給她,這些天她一直都在家裡苦練泡茶等技藝,現在總算還有些模樣了,“我這不是一道家門就第一個寫信給你了,怎麼,還嫌我不夠重視。”
太平捧著茶碗笑了笑“看在你第一個給我信兒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等過幾天天晴,我喊她們幾個出去打獵,慶祝你回來好不好。大雪天地,去獵幾隻鹿烤來配酒吃是最好不過地。”說到玩兒的事,太平不由得就興高采烈起來,指手畫腳地比劃著,放下茶碗湊到她身邊來了,“這些日子你不在,悶都把人悶死了。”
見她這樣,薛黎溫和的笑了笑卻搖了搖頭“我不去。我家裡出了事,這段時候都沒有心情出去玩兒,你們自己去吧,不用管我的。”
“出事?”太平眼微微一瞪,旋即明白了,“是吐蕃那邊的事?”
“你都知道了?”薛黎顯然有些驚訝,抬頭望了望太平,卻是強顏歡笑的點了點頭。
“當然了,現在滿京城的傳,還有哪個人不知道。你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我在你家陪你,反正苑囿裡鹿多的事,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獵。可惡的吐蕃。都不是好人,先前還想搶我過去呢,現在又以多打少地害你爹打了敗仗,真不要臉。”太平提起吐蕃來就沒有好心情,當初逼婚的陰影還在,現在見得薛黎這樣也幫忙罵道
薛黎見她孩子氣的罵道,不由得笑了,笑過之後卻是沉默的低了頭“我爹過去是打人家的,難道還讓人家站著不動給他打?算了。敗就敗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只是我聽哥哥說這場仗事關重大,真不知道皇上會怎麼降罪。興許要砍頭流放也說不定……”
太平看她越說越嚴重,不由得著急的叫了出來,“哪兒會有那麼嚴重,你爹爹打仗很厲害的!雖然,雖然我聽母后說這個是大唐建國以來對外作戰中最大的一次失敗,可是也不會鬧到要人命的地步吧。”太平最後地幾句話說的自己也沒有了底氣。
“怎麼不會,想當初上官大人那麼厲害。還是宰相,最後還不是說被砍頭就被砍頭,抄家消籍,連孫女都被沒入宮廷做了奴婢,我爹的官還沒有他大,怎麼就不會落的那般下場。我可慘了,我又沒有上官婉兒那麼聰明,肯定將來比她還要慘……”有著前車之鑑,薛家被滅門的前景似乎就在眼前,薛黎說著說著就要哭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太平連連勸慰,卻想不出什麼詞來,絞盡腦汁卻只想的出一個點子“對了,那你嫁給賢哥哥不就好了,你嫁給了他,等做了王妃就不用擔心會被罰去做掖庭宮女了。”說完頗為自得的看著薛黎。似乎自己想出了什麼天大的好主意。
真是天真地小公主。薛黎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但也只得順著她的思路問下去“我是沒事了,那我爹跟哥哥怎麼辦?我總不能看著他們被流放吧。反正,反正,要死要活我都要跟著他們一起去,我才不會一個人偷生呢。”薛黎這句話倒是出自真心,所以說完之後眼淚忍不住決堤般的落下,悲痛欲絕的樣子讓太平徹底的慌了神。
“別別別。”太平被她的態度嚇到了。卻又無計可施,咬了半天嘴唇想到自己唯一能做的一件事“麗娘。你別哭了,我先去幫你探探父皇的口風好了,也許事情沒有那麼糟。要知道他一直都很欣賞薛大人的,說他是國之棟樑,父皇那麼欣賞人才,肯定捨不得殺他。如果,如果他要罰殺你爹,我就去他那裡哭,去拔他鬍子,讓他寫不了聖旨。再不然我去找母后幫忙,薛大人對她有救命之恩,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地。”
太平開始說的還好,後面就越說越讓薛黎聽的越寒,忙阻止她道“別,別,你只要能幫我探探皇上的口風就好了,其它的事是他們大人的,我們就不去操那個心了,我哥會有辦法地。”
“好。”太平見她臉色好一些了,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轉而念頭一轉,看著薛黎露出一個小狐狸般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