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老鍾,我聽說蝴蝶出事兒的時候你作偽證傷害過他,這應該是你拿錢的第一條理由;二呢,蝴蝶把你從一個街頭擺地攤的小販支撐成現在的超級大款,你應該報答;三呢,那五是蝴蝶的兄弟,他看上了你妹妹,你想要息事寧人就必須拿點兒錢出來。這些理由足夠了吧?呵呵,我公道啊。”
“廣勝,剛才我就是這麼個意思,”青面獸苦笑不得,“你幫忙說個公道話吧,我拿多少合適?”
“這我就不好說了,”小廣咕咚咕咚灌了一陣啤酒,咳嗽兩聲,說:“你先說個數,我參考參考。”
“一萬,這裡麵包括我報答蝴蝶的,也包括目前這事兒的……”
“你打發要飯的?”金高抄起酒杯潑了青面獸一臉,“想找死就趕緊說話。”
“是啊,少了,”小廣又踩了我的腳一下,“怎麼說也得三萬啊,根據我上面說的那三條。”
“三萬?”金高一把揪起了青面獸的頭髮,“三十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青面獸痛苦不堪地搖著手:“大金,你先把手撒開,聽我慢慢跟你說。”金高不鬆手,越發用力地把他的腦袋往後扳:“你他媽的就知道慢慢說,慢慢說,大爺我有時間陪你和尿泥玩兒嗎?我數三下,三下以後沒有答覆,我立馬走人。一,二……”青面獸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十萬!”金高瞥了我一眼,我搖了搖頭,金高猛地將他的腦袋扣在桌子上:“我再重複一遍,三十萬。”青面獸抹地似的用臉來回蹭桌面:“十五萬……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報案。”我衝金高使了個再用力的眼神,金高拽著他的頭髮,一下一下地往桌子上面撞:“三十萬,三十萬,聽見了沒有?”青面獸忽然上了倔脾氣,松著脖子,任金高搗蒜般地碰他的頭。小廣捏了我的胳膊一把,衝青面獸呶了呶嘴巴,那意思是適可而止,我板著臉搖了搖頭,腦子急速地轉著,十五萬?其實也可以啊,起碼金高的房子是買到了。不行,還得詐他,這個混蛋太可惡了,整個海天路市場成千上萬的人,有幾個作證我敲詐勒索的?有限的幾個人裡面就包括你青面獸,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我咬了咬牙,衝金高使勁揮了一下手,金高明白了,拎麻袋似的把青面獸拎到了牆角,一腳踹到地上,用那條綁了鋼板的腿一下一下地掄他的臉,青面獸起初還在堅持著,踢倒了再爬起來,再踢倒了又爬起來,跟個放慢了動作的不倒翁似的,最後堅持不住了,頹然喊了一聲:“金哥住手。”
“想通了?”金高住了手,青面獸的臉已經腫成了氣球,“趕緊說,不然我又要加碼了。”
“二十萬,再不能多了……”青面獸說話都沒有力氣了,聲音像是從肚子裡發出來的。
“跟我'拉韁繩'?加碼啦,六十萬!”金高又抬起了腳。
“慢著,”小廣忽地站了起來,“大金兄弟你住手,這樣會出人命的……”
“小廣,給你面子才跟你坐在一起,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金高捏著拳頭朝小廣走了過來。
小廣驟然把胸脯挺了起來:“大金,我希望你對我放尊重點兒。”我拉小廣坐下,衝金高擺了擺手:“別衝動,小廣哥是個好意,你先聽他把話說完,”把臉轉向小廣,笑道:“廣哥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小廣冷眼盯著金高,悶聲說:“我不理解的是有些瞭解我的朋友也這樣對待我……我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就是覺得這樣打下去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本來老鍾請我來喝酒,我還滿心歡喜,以為這是個和平酒,誰知道這個混蛋讓我來喝這種酒……你說我要走吧,又怕大家誤會,不走我看到了些什麼?大金,你不用那麼看著我,這樣沒有意思,想跟我打架我奉陪,但是我不認為這就是男人,你說呢?蝴蝶,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對待任何人,一定得給人留條路……”我打斷他道:“廣哥這話我很贊成,但是青面獸這個混蛋給我留後路了嗎?你不知道我上次蹲監獄的罪名是什麼吧?敲詐勒索,就是這個混蛋作的證詞。你不是常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嗎?這不算仇嗎?”小廣乾咳了兩聲,支吾道:“我那不是怕大金把人打死嘛。”金高笑了:“小廣你也是混過社會的人,就這樣能死人嗎?當年你打別人比這個要狠吧,死人了嗎?”
小廣不說話了,抓起酒瓶子就灌,啤酒沫子淌了一胸脯,像個迷魂陣。
我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老鍾,來,說個準確數,到底幾萬?”
青面獸把牙齒咬得咯咯響:“二十萬,這是我的底線,要不我寧可死。”
這個人我瞭解,這可能真是他的底線了,再逼他也沒有用了。其實他這種人根本就